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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李翰将两人引向皎月殿。墨流觞驻足在门口抬头看去,“皎月”二字端庄大气,也和写这字的人一样,透着清冷。

魔域不比全能真教富丽堂皇,殿里没有夜明珠装饰,都是詹月白亲手做的长明灯。经过改良,一块灵石就可以支撑这灯燃一年。

内殿与高台上座之间隔了层白色纱帘,无风自动,露出半倚在软座上的人。那人一身黑衣,低头安静地抚摸怀里雪白色的一团。那团活物似乎有些害怕,一直在发抖。

“魔尊大人,墨仙尊已带到。”

“好。”

李翰挑开纱帘,詹月白抱着小狼崽慢慢走下台阶,一直走到墨流觞几米开外。他的手看似轻轻摸着手上之物,实则掐在脖颈处,威胁他不允许说话。

白芷还是八年来第一次见到詹月白,被他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詹月白以往都是挽着半个丸子的头发,如今高高束起,露出干净又没有一丝表情的脸,额间的印记呈白色透明。

因为异瞳的关系,和他对视的时候,目光聚焦似乎在你身上又不在你身上,却能让后背爬起一股寒意。

詹月白朝白芷略微点了点,目光和墨流觞相触,古井无波。

墨流觞微微张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前往魔域之前,他曾练习许久该怎么和詹月白打招呼。临了,一张利索的嘴在这双没有任何情绪的视线下,成了哑巴。

他的乖巧徒弟,彻底隐藏了所有,只给他一面单薄的没有温度的面具。不是前世怜爱的眼神,不是八年前羞涩单纯的眼神,也不是三年前相见时带着探究和困惑的眼神。

无论詹月白给出什么样的情绪,他都自信可以有条不紊地应对,但唯独没想到,詹月白什么都不给他。

“师尊,好久不见。”

詹月白先开了口,声音冷淡疏离,就像在叫一个陌生人。明明先前在云来镇,在枫色镇,都不是这样。

墨流觞心如刀绞:他果然,是不想见我的,不想见作为墨流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