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书笑着捏了捏年年的小胖脚，问年恬：“防晒霜用完了？”

年恬摇了下头：“黑一些不惹眼，我想专心读书。”

宋念书揉了下年恬的头，心里叹气，别人家的孩子往漂亮里捯饬，她家孩子往丑里捯饬。

年恬低着头，眼底压抑阴晦。

有很多事情改变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改变。

半年前这里建了所私立高中，高薪挖来一批公立学校的优秀老师，又用奖学金吸引生源。噩梦里，她为了减少家里负担，没有去年久和年满所读的公立高中，去了私立高中。梦醒后，她依然选择了私立高中。

欠她的，她要一一讨回来了。

她欠的，她要一一还回去。

伤她的人，救她的人，都在这里，她放不开。

若不去直面他们，她永远无法摆脱恐惧和遗憾。

私立高中里两极分化严重，成绩断崖式分布，拿奖学金的人高高在上，掏钱进来的人浑噩度日。校长想要锻炼差生的意志力，也想增强优秀生的身体素质，把两个星期的军训时间改为了两个月。

一个月后，那个人就出院转校到这里了……

年满第一个吃完了晚饭，她把年年从餐桌上抱起来，给年年擦擦嘴，再去厨房洗一个西红柿给她抱着啃。

等全家都吃完了饭，年满开口道：“我想休学一年参加国外模特选秀。”

年瑞皱眉，刚要开口被宋念书掐着腰上的肉拧了一圈，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拐了个大弯，“说说你的安排。”

年满心里松了一口气，紧紧搂着年年的胳膊也放松地垂了下来。

她很在意养父养母的话，他们只说一句不赞成的话，她可能会退缩。

“我和年久初三毕业的暑假自学了高中课本，高一时又巩固了一年，年久现在申请跳级进入高三，我想申请休学一年，明年回来读高三。这一年我去娱乐圈闯一闯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如果喜欢，我可以考虑报考表演和播音主持等相关专业，如果不喜欢，我报考金融相关专业。高三临近高考，学习压力大，不能请假休学。现在高二，我休学一年再回来也能赶得上同班同学的学习进度。”

年满不是冲动下做的决定，宋念书心里已经同意了年满休学一年，按着年瑞的手，让他闭嘴，她来问。

“无论是娱乐圈还是学术圈都有藏污纳垢的地方，我和你爸虽然不怎么看娱乐新闻，也知道模特行业里的纷争多，更何况你去的是国外。你是早慧的孩子，知道很多社会黑暗面，可你毕竟只有16岁，还没有见过丧心病狂的人。”

年恬抬头看了一眼养母。

其实，二姐坏起来，没有人比的上。即使噩梦里那么难，二姐也从来没有吃过亏，若不是年久动手的太快，二姐能让他们无声无息地消失。

“二姐城府深，不会吃亏。”

年恬说完，年久点了头。

年满一脸被冤枉的委屈，“我哪里城府深了？”

年久淡淡地看她一眼，“别装了，再装下去，爸妈更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