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去了,必死无疑。
他周围还有三个凶恶的匪徒,那三人的实力不容小觑,合力将他拖住,使他分身乏术。
冷风吹皱了华瑶的衣袍。她深吸一口气,从山崖直跃而下。
果然,正如她预料的那般,董芋带着百余人冲了过来。他们踩着一地尸体,雨水与血水混在一起,战马嘶鸣,道路泥泞,山巅蓦地传来一阵急促的擂鼓声。
这场雨越下越大,战场上杀气腾腾,负伤的武夫也在哀嚎。山巅之顶,却立着一个身披蓑衣的柔弱女人。她在山巅观望战局,以鼓声传令,排列军阵,齐风守在她的背后,寸步不离。
董芋仰头望着,只能瞥见女人的幽影。他喃喃道:“叫什么来着,杜兰泽?”
他命令弓箭手射杀杜兰泽,还找来几个属下,让他们凭借轻功上山,取走杜兰泽的项上人头。
听闻此言,华瑶悚然一惊,董芋怎么会知道杜兰泽的名字?尚不等她细想,董芋转过身来,横刀一劈,急移而至,迅捷异常。
他的刀锋还没砍到华瑶身上,带起的疾风就刺破了她的衣裳,使她的手臂鲜血直流。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华瑶这辈子都没见过极速至此的刀法,教她武功的那些老师都比不上董芋!
董芋今年三十四岁,他的年纪,也恰好是华瑶的两倍。
华瑶还没出生时,董芋已经是官府通缉的盗匪。
而今,董芋说:“你啊,年轻有为,美貌绝伦,就要被我杀了。”语气略带惋惜,像个慧眼识才的长辈。
他右手一刀狂斩,华瑶连忙以剑锋相接,可他左手又从腰侧抽出另一把细剑,猛割她的脖颈。
华瑶被他震退到了山石嶙峋处。四方八方不是岩石,便是贼寇,她的属下们都被贼寇拦住了去路,而她身处绝境,避无可避,也终于明白了参将是怎么死的。
全身而退已是不能。华瑶目露凶光,使尽全力,挡开他那把大刀,肩膀被他的细剑刺伤,她生生忍受了这一剑,剑锋似乎戳裂了她的骨头。她咬紧牙关,借着他往下刺的那一力,狠攻他的下盘。
大雨之中,他的动作变慢了,华瑶找准他的破绽,掠地而过,以匕首切断了他左脚的脚筋,他“啊”了一声,呼痛道:“奶奶腿的!”
华瑶学会了这一句脏话:“奶奶腿的!你的脚断了。”
疼痛顺着脚踝向上攀升,董芋分神去想,他和他的部下们,为何会有痛感?
止痛的白铃铛失效了吗?
问题恐怕出在前两天劫来的那一批米粮上!那批米粮的品相极佳,据说是岱州进贡的精贵之物,兄弟们也就尝了一回鲜。董芋怀疑米粮被官府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