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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晩眉目怔怔,恍然如梦的看着她:“舅母,我肚子里的孩子……”

她早该想到的,她月事一向稳定,偏偏自上月初月事便没再来过,这些天她还总是嗜睡吃不下东西,这都是孕中女子害喜才会有的反应。

赵襄慈眼眶微红,她见不得小姑娘委屈,轻声细语的安抚道: “沅沅你放心,此事只有舅母一人知道,舅母也不会告诉你舅舅。”

沈晚哑声道:“舅舅那般聪敏,怎能瞒得住他。”

她幼时同兄长顽皮,不慎摔碎了江庭白一个御赐的金镶玉砚台,乳臭未干的两个孩子怕被责罚便偷偷将砚台藏到书柜下,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可晚膳时候江庭白竟当着他们爹娘的面说起此事,他们为此尝到了皮肉之苦。

念及此沈晚心惶惶,她做了如此荒唐的事,向来严厉的舅舅定不会容她,倘若被爹娘知道……

沈晚不敢再细想,她蜷起纤瘦的身子,瑟瑟地发抖,她颤声道:“舅母,我要了结腹中孽种。”

这孩子来路不明,连他的父亲她都记不得是什么样子,将来若生出来,她们母子该如何活下去。

赵襄慈挨着床榻坐,对上她湿漉漉莹润的水眸,她握住小姑娘冰冷的柔荑:“沅沅,你信不信舅母?”

沈晚迟疑半晌,微微颔首:“自然是信的。”

赵襄慈温柔的说道:“这几日你待在府里哪儿也不要出去,哪怕你舅舅来找你,你也不许见,若有麻烦我会帮你挡在外头。”

沈晚颦起眉心,露出茫然的神色问道:“不让我见舅舅?”

赵襄慈颔首道:“你只管听舅母的,安安心心养身子。”

沈晚面上带笑,兀自咽下喉间的酸涩。

果真只能如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