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拧了拧麻绳,绑牢木架,笑了:“没让你来,我每日添水就行了。”
站在裴松身后,槿荣的目光停留在他沁出薄汗的修长后颈,忽又觉得不是那么有滋味。
“哥哥每日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槿荣一一数着,“做早饭,做午饭,做晚饭;刷碗,砍柴,照看田里;收拾屋子,连衣服都是你洗的。”
不数不知道,槿荣除了偶尔做几样新鲜的土豆饭菜,洗自己贴身的小衣,其余家里种种都是哥哥在做。
她知道哥哥爱看书。村里仅有的几摞竹简,大半存放在药屋,一小部分在大火中成了灰烬,哥哥前些日子清闲的时候,自制竹简默出了好些。
但自从开始盖房,修蓄肥池,槿荣就没见过裴松再拾起竹简看书过。
他太忙了。
裴松不以为意。手头的活儿完成,他站起身,随口道:“我做有什么关系?你年纪小,我照顾妹妹难道不是应当的吗?”
小什么小,她十六了。哥哥也不过十八的年纪,说得跟老父亲似的。
槿荣侧身挪了两步,直视裴松清澈幽黑的眼睛:“可我总要长大的啊,哥你哪能这样一直照顾。”
裴松平静的眼波中起了一丝变化,如风皱湖面,下一秒又恢复如常。
他没说话,槿荣心里却生起种异样的感觉。
她隐隐觉得,裴松是发自内心地笃信,他能做到照顾槿荣一辈子这件事。
槿荣干巴巴地开口,转移话题:“今日晚饭我来做吧,我想到一种薯条的做法,给哥哥尝尝看。以后咱们轮着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