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杀鸡焉用牛刀。
炉火熊熊加热着墨芯。趁等待的功夫,槿荣回家取些食材;裴松留在陶瓷窑门外,在一处树荫下削着木头。
墨芯甚细,尺寸难以把握,从圆木棍中间穿孔难度颇大。裴松打算按照槿荣画出的碳笔切面图的样式,分别做出笔杆的两半,再用鱼鳔胶粘牢。
只是,试了好多种木头。材质、手感,包括用刀刃削时的顺畅程度都非常差。
姚叔出来透气,他嚼着几粒花生米,边吧唧嘴边闲聊:“看样子,你这些木头可都硬得很啊。”
裴松愁眉不展。正是如此,木质太硬,届时就算顺利做成了碳笔,等需要再削的时候就知道麻烦了。
婉拒了姚叔递过来的红皮儿椒盐花生米,裴松手指轻点石刀背,思量对策。
“真不要?火候正好。”这是姚叔今年吃过的最好吃的花生米,换成别人他还不给呢。
火候?火候!
裴松眼前一亮,伸手快速地把地上各个材质的半边笔杆收拾起来。
他站起身,看向姚叔:“不如,这些也送进炉里烤一烤?”
……
这对兄妹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想着烤东西。
事实证明,无论裴松还是槿荣都用不上需要持续送气助燃加热的陶瓷窑炉。
裴松握着十几根笔杆寻到槿荣时,她正小心地清理简陋的露天砖砌烤炉,确保里面干干净净。而一旁的大石上稳稳放着一个藤织篮子,表面覆着块乳白色的屉布。
“我来帮你。”裴松三两步上前。
槿荣乖巧退后。她的个头儿在姑娘中算高挑的了,却还得踮着脚,抻着胳膊,使劲往里探方能清理到烤炉上壁。
她闲话道:“若是让姚叔知道这里还有一个烤炉,不知道是会高兴还是更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