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传来不妙的预感,槿荣闭上了眼,大口呼吸。只听利刃入骨的残虐的刺穿声音,甚至还有什么东西被踢了一脚,在地上咕噜噜滚动的声响,直到它们被周兰的尖叫声掩盖。
腥味弥漫了整个峡谷。
“这些铜砖怎么办?”是那些刽子手在发问。铜砖在哪里都是珍贵的资源,若非他们此时状态狼狈,定不会放过这个地方。
目光与对面手持弓箭的男人的冷冽眼色相对,傅坚理所当然地随口道:“这是人家的财产。”
笑容之中,是他面具般的已成习惯的道貌岸然:“善后事宜,还有劳了。”
瞧着对面那一对父女活像见了阎王似的样子,傅坚终于轻松地笑出声来。肆意而狂妄的笑声回荡在山谷,直到它和轻踩重踏的男人们的脚步声一道,越离越远。
众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山的那一头,裴松放下手中不知举了多久的弓箭,丢在地上,回过头,大掌覆在槿荣羽睫轻扇却没有睁开的双眼上。
“听话,别睁开。”他低哄道。
山谷中,断了头的尸体洇红了洁白的雪,是独属于失败者的冷冰冰的毫无生机的可怖血腥。
愣愣地望着满地的尸体,还有虽然没有头但早已认出面容和身形的吴忠,周兰直接跌坐在地,细啜着哭出声来。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吴忠的父母?”真要论个究竟,她也不知到底是自己与父亲周存福杀了他,还是那些外人。
没人回答她,只见裴松默默找来了趁手的家伙,默不作声地开始挖坑;槿荣背对着站在一旁,仰头不知在看向哪里,胸膛时不时起伏。
当山谷吹起属于傍晚的西风之时,呼吸才终于变得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