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别什么可是不可是了,你看这村里大家都睡了,你这一路走下去啊,非得把大家都吵醒不可。再说了,你说你都好些年没回来过了,这路啊,你也不一定能找着。”
杜长远暗自用力的拽了拽自己的箱子,使了几次劲那箱子都纹丝不动。老人把手里的手电筒换了个手,伸出手就把他的行李箱一把就提了起来。
提起行李箱,老人转身就朝着自家的方向走了回去。这时候,杜长远才看清楚那老人的右腿似乎有些残疾。
难怪刚才那光线晃晃悠悠的,原来如此。
“你这次回来也没提前知会家里一声吗?今儿个白天我遇见你爹的时候,都没听你爹说起过有个儿子要从外面回来。”
“没呢……”杜长远的嗓音有些低沉,带着些难言的失落,“我就是突然想家了,又正巧有假期,就想回来看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杜长远这才知道这老人的名字叫做杜昌盛,是他爸那一辈的老幺。
等走到院子里,杜昌盛放下手里的行李箱,按开了院子里的那盏灯的开关。
杜长远有些局促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推开一旁明显很久没有进去过人的堂屋,用鸡毛掸子把屋子里的灰层扫了扫,就一瘸一拐的去隔壁的柜子里抱出几床颜色有些发黄的被子来。
“你别看它看着不好看,睡起来可暖和了。你今儿就先在这睡吧,明儿早上天一亮,我就带你去你们家瞅瞅。”
“好的,谢谢叔,你也早点睡。”
本还想推辞几句,可看到杜昌盛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话还没出口就被活生生的吞了下去。
杜昌盛这才露出一张笑脸来,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就仿佛一朵在秋风中摇曳的,快要凋零的菊花一般。
“这就对了嘛,回家了,自然就该听长辈的。”
他又拍了拍铺好的床,指了指屋里灯开关的位置,就拉上门走了出去。
一直等到杜昌盛的脚步声回到他睡觉的那间屋,再听到关门声过后,杜长远才连忙光着脚跑到窗边,把窗户推开了一道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