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才让人更觉得悲哀。

他们都是高阶精神力者，在各自的领域可能都有过极高的成就，但是现在身体已经被改造的不成样子，就连神志，也不知道是恢复了好，还是继续这样浑浑噩噩的好。

如果他们“醒”过来后，看到自己已经变得不人不兽，怕是会更难过吧？

接近一百名受害者，精神力梳理也是个大工程，没有审批和充分准备之前，季望并不敢轻举妄动。

其他物证、影像资料已经传到盘古星，高层们看到后非常震惊，季望也终于收到了治疗的命令，那是一条区别于常规命令条文的命令，有一句话令季望动容“如果我们能治而不治，只将他们作为活着的证据，那我们和那个冰冷的实验室有什么差别？”

季望想，这就是她爱三区的原因吧。

人之所以是人，是在权衡利弊后依旧会有感情支撑，有血有肉，有私心也知晓公义。

睡了整整一天，季望换上了特制的软麟矿护甲，和巡航作战另外两名经验丰富的医生一起进入了小隔间，第一个病人的身体上有三种野兽的拼接肢体，除了自己原本的心脏之外，还有一颗机械心脏。

看着将手套摘掉直接按在“病人”已经半兽化的头上，那两名医生倒吸一口冷气，季望的声音很镇定：“请两位老师监测他的身体数据，我先给他理顺精神力，大约需要8-10小时，中间不能被打扰。”

其实，前期阶段，只有她一个人在会更好，但是简嘉勋不放心。

房间里面安着摄像头，徐期就在外面看监控。

8个小时候，季望摘掉封闭式的帽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好了，我去下一间。”余下的就是深度检查以及手术部分了，原则上他们猜测这些受害者还是更想做一个人的，但是考虑到人还没醒，不确定受害者的真实意图，还是先记录身体数据等他们醒过来再说。

季望每天保证8小时睡眠，其他16个小时，除了快速的吃营养剂、战斗澡之外，几乎都在帮受害者梳理精神力，而徐期看了两天监控，终于放下心来去做其他事情。

那两个滑雪失踪的女孩确实是迷路了，后来已经自己回到了酒店，而时月风去调查的实验室，确定只是姚乘月留在明面的实验室，她本来的意图是预备在季望受邀后动手，没想到季望先找到了她的真正实验室。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三区成了特别调查小组，但徐期能看到的资料并不是很多，他是三区几十年以来的第一个超3s指挥，戚元正对他寄予厚望，但毕竟还是个学生。

于是，徐期来到了关押实验室工作人员的看守所。

季望刚从一个小格子出来就收到了徐期的消息：“来看守所。”

“怎么了？”季望速度很快，不到10分钟就到了。

“你看这些人，我记得你说过之前实验室有股味道？你很熟悉？”

季望看着倒在地上，浑身肌肉不自觉收缩、头部左右左右摇摆的原实验室工作人员：“像是度隐犯了，这味道我确实闻过……我想想……”

这一想就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临睡前才有灵光一现，她立即告诉徐期：“我想起来了，在首都星，那个私人聚会上，那些人身上都沾染了实验室的味道！好像还有更早更早之前，混合着消毒水味……但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徐期：“好，其他交给我，睡吧，明天还有病人。”

“嗯。”

季望身心俱疲，很快就沉沉睡去，徐期却许久没有睡着，半夜两点，他给姜维让发了条消息：“老师，如果我想提前入伍，应该怎么做？”

他发完消息就睡了，却不知道姜维让浅眠，在收到消息后都经历了什么。第二天，他直接来到校长办公室，里面已经坐了指挥系的好几名老师和军事学院的院长。

……

徐期继续调差，季望继续治疗，等接近全部治疗完成，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徐期递给季望一份调查报告，季望快速看完，原来实验室精神对里面的工作人员进行控制，几乎每一个工作人员身后都跟着一大家子，那香味并不是真正的“度品”，而是他们在研发不死药过程中发现的一种类似“度品”的精神控制剂，需要定期注射或者吸食，否则药效发作痛苦难当……

而这种药最早出现在一百多年以前，由此推断这种实验室也出现了至少一百多年，在爬山虎底下的废弃兵工厂是，他们不久前刚摧毁的实验室也是，而没找到没发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每一个含有软麟矿涂层的小房间都是一个风暴团，他们睁着眼睛做着本能的动作，是不是还有兽吼声，但实际上他们的神志并没有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