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页

狐魄儿更加用力的收紧碧天,眼看着红罗皮肤炸裂,可突然间,红罗便浑身魔气四溢,滚滚黑气,开始激荡着碧天,她怒目狂吼道:“区区一只野狐狸,修行浅薄,你能耐我何?”

眼看从红罗身上溢出的黑气,顺着碧天就窜入了狐魄儿的体内,突然,一阵强大的紫气注入碧天之内,碧天随之一阵,逼退了黑气,红罗又一次遭到反噬。

“她修行浅薄?”

“——那我呢?”

此语一出,便是摄魂镇魄。

狐魄儿转头一看,北帝一袭流光紫色胄甲 ,已经干净到不染纤尘,上神的威严尽显,深若寒潭的眼角处,紫光微扬,似是淡然一切,却又冷漠异常,他微睁双眸环视一周后,便叫人把红罗拖走了。

狐魄儿整个人,此刻都处在一种错乱的状态,什么情绪,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机械的收起碧天,然后站在北帝的身旁,微微侧头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沧旬,天兵天将押着沧旬待命。

沧旬浑身都是血色,长发凌乱的垂在身侧,但那双媚眼依旧,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虽落魄兵败,却也是别样的张扬,他勾唇浅笑的问道:“小白狐,你师父赢了你可开心?”

狐魄儿心情复杂,那一股自顾不暇还能顾及到她的黑气,不是伤她而是护她的,她没有办法无视。

世人皆憎恶的这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不但未曾伤她分毫,还在自己分身乏术而她性命攸关的时候,护她一命。

她?不知如何回答。

爱他不可能,恨也谈不上,只觉得,北帝璨若星河的双眸,从她的眉宇间悄然一过,自己便两面为难。

沧旬摇头轻笑,却越笑越加的放肆猖狂,仿佛他不是一个阶下囚,还是那高高在上的魔王一般,可笑着笑着,声音又逐渐变小,最后,嘴角便只剩下了一抹自嘲,而那目光中,也只剩下了,再也掩饰不住的落寞。

这双眼睛,含在眼底的光亮,皆是世人所见的薄凉,同她一样,无论是笑着还是愤怒着,那薄凉之色,都从未褪去过。

但,就这双薄凉的眸子,却还能容得下一人,只有面对这个人的时候,那眼中的光亮,才是暖的。

这一点,沧旬和狐魄儿竟是出奇的一样。

沧旬轻勾着嘴角,轻眯着眼眸,相识虽短,却胜过了岁月经年,只一眼间,他便把自己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她,他轻着声音说:“魄儿。”

狐魄儿心不在焉,又神思迷茫的对上了他的双眸,原本等着他还会说些什么,可是他的目光,却越来越温柔,什么都没有继续说下去,唇边只是淡淡一笑,好似就释然了一切,他将自己的眷恋和不舍,又埋进了心底,只是想好好的再看她一眼。

北帝也心神不宁的看了沧旬一会儿,才移开目光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狐魄儿一眼,似是有话要问,可他顿了顿,却也是什么都没说,念动咒语,山摇地动,紫色霞光冲天而出,一道道符咒,轰然间,就向着沧旬飞去,顷刻,便不复了他的身影。

狐魄儿回过神后,依旧急忙用碧天收了阿木和徐掌柜,二人一如既往的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大罗天,只不过,此刻的二人,却是各怀心思。

不管外边的世界如何,紫微垣内,永远都是一副星河流转,静谧非常的清冷样子。

前边身影停下,语气波澜不惊的问道:“你可怪我?”

狐魄儿不知想些什么,闻言,脚步一顿,便轻嗯?了一声,有些疑惑的问:“为何怪师父?”

北帝回身,似是没什么情绪,仍是高高在上的帝神,那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他说:“沧旬问你,是否因为我降服他而开心时,你没有回答,便是不悦?”

狐魄儿垂下眼眸,犹豫片刻,还有些精神恍惚的答:“不曾不悦,也不曾怪过师父,师父除世间大奸大恶之徒,是大道大义。”

“既然心知,可你就是不悦,何必掩饰?”北帝的话里,有一点酸酸的味道,他又眸光微聚了下,不确定的问道:“莫非,你对他,真的动情了?”

“没有。”狐魄儿急忙辩解,她缓了会儿心神,才再次开口,“我……沧旬害人害佛,今被降服,是罪有应得。可——”

她抬头看了眼北帝,却不知北帝也正在注视着她,四目相对时,总是让她有一种,仿佛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的感觉,便收回目光又低下头说:“他却对我很好,怪不起来也恨不起来,如今遭难,我难过不起来,自然,也开心不起来。”

“你?”北帝有些哑然,微不可查的轻喘一口气,转身后才道:“你可熟悉他?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狐魄儿仍旧是迷茫的抬眼看去,问道:“熟悉他什么?师父为何要这样问?”

狐魄儿更加用力的收紧碧天,眼看着红罗皮肤炸裂,可突然间,红罗便浑身魔气四溢,滚滚黑气,开始激荡着碧天,她怒目狂吼道:“区区一只野狐狸,修行浅薄,你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