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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残峘下,被滚滚天雷击的伤痕累累的那道残影,不管身上的伤有几分,却仍不愿让他看见、那躲躲藏藏的模样,他仍历历在目。

也是她,又为了能让阿狸留下将离,她竟坦诚的相道:她也杀戮过,不止那十余个山匪。

他对她也有邪念,不是她一人之过,她却慌张到跪下来磕头认错。

十万军魂前,她自知有过,又舍命偿过,一次次鲜血淋漓,一件件血染的红衣,那是真的不顾性命,不顾魂飞魄散的救赎。

至今,他都不知道,在她消失的那几天里,到底是遭遇到了什么,能够生生的让她失去理智般,拿起刀子割破了自己的血脉,以此来抑制那呼之欲出的欲/望。

他也从未见过,一个人自残起来,可以将自己伤到什么样子,直到那次……当他再次反身推门的瞬间,便是彻底的惊住了。

她时常问他:师父,是不是到了该剐了我的时候了?不用他动手,她自己一个人就足以做到。

他这个徒弟,对待他是心软的要命,而对待自己,却是心狠的到不顾性命。

他一瞬间回想起了很多,手忽然紧了紧。

他满脑子都是那时他推开门后,看到了她一身的血,而这满身的血,不是别人伤她的,都是她自己割出来的。他永远都想象不到,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宁可拼了命的伤害自己。

直到……挣扎过后的自己,彻底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时,她还倔强着,强迫自己要理智。

每每想到这里,白无泱都会觉得呼吸滞缓,心痛极了。

那一日,狼狈的跪在地上的她,抬眸间,眼中充斥着的,是满满的雾色和血色,也早已分不清他是谁了,可那眼尾流漏出的悲伤,还能够看得出,那是从欲/望中,最后挣脱出来的绝望。

绝望的她,神志不清的她,最后顾及到、想到的那个人,却是一个叫做白无泱的人,怕他看,怕他见,怕他伤,怕自己再次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