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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太妃见杨文扇看了自己一眼,知趣道:“娘娘,臣妾还是先告退了。”

“无妨,后宫之事,也叫你知道知道。”

“回娘娘,钱太妃在文德殿烧炭自尽了。”杨文扇尽量说得不那么吓人。

“啊?”玉楼和常太妃皆震惊。

“一个奴婢在外间闻到异味,忙进入查探,开窗通风,只是已经晚了,人已经走了。”杨文扇说道。

“本宫去看看。”玉楼深感此事蹊跷。

“娘娘不可!娘娘怀着身孕呢,也不怕冲撞了。”常太妃忙出言劝到。

“本宫不信这些,常太妃带孩子回去吧。杨公公去传大理寺。”玉楼执意要前去。

文德殿地处建康宫西北角,走过去也要费些脚程。玉楼生怕去晚了,有人破坏现场,脚步急匆匆的,未儿跟着玉楼,心惊肉跳的,这个孕妇全然没有孕妇的样子,倒像个身手矫健的小伙子。

文德殿门窗大开,三五个宫女太监守在殿外,个个如惊弓之鸟。见玉楼来忙行礼参拜。玉楼见其中一个小宫女眼神飘忽、神色有异,叫到跟前回话。

玉楼进得殿内,一股呛人的味道扑面而来。常太妃两目爆出、面目狰狞!玉楼到底还是吓到了。

大理寺仵作验过尸回:“钱太妃乃是被人捂死的。作恶的手法相当隐蔽,此人十倍蛮力于钱太妃,身上毫无伤痕,更是没有挣扎的痕迹,被制得死死的。事后炭火上泼了水,做成烧炭中毒的假象。他不知道烧炭致死的人肺泡里有大量血泡,钱太妃的肺里干干净净。”

慕容蛮真道:“是何人敢在宫中行刺,文德殿戒备森严,钱太妃代罪之身,发落的奏章已经递上去,左右她都没有好结果,为何有人等不及这一两日了?”

“想来是有人怕她说漏嘴,抑或是生了什么变故。这宫里竟然如此不干净了,给我仔细搜查,不要破坏痕迹,也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玉楼吩咐道,“这宫里发生这样的血案,实在骇人听闻。传宫女太监来问。本宫身边这个,慕容大人要细细盘问,她必知道点什么。总要有人吐口才行。”

“娘娘只管放心。微臣自然给娘娘满意的答复。”慕容蛮真信誓旦旦。

摄政王匆匆赶到:“这宫里竟一日不得安生。娘娘何以在这凶险之地?”

玉楼不以为意:“本宫来也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三番几次在宫里行凶。本宫建议,拿了钱师顺,分两头问,如今他女儿已经被人加害,他还要以为就是为了妇人间的琐碎事情吗?定要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粟扶着她道:“我送你回宫,你宫里也该加派些人手了。”

“不止我宫里,各宫都要加强守卫。”玉楼婉言谢绝了,“王爷只管忙你的,本宫步伐矫健,片刻即到。”

陈粟只不作声,一路默默守着她回了璇玑殿,看见被锁住的汤池,凝住片刻:“娘娘何以对本王讳莫如深?”

玉楼笑笑:“王爷想多了。本宫只是不喜汤泉。”

“不喜汤泉何以当日要去华林苑的汤泉?娘娘只是不喜本王的汤泉。”陈粟逼问。

“正是有汤泉被伤一事,本宫一生都不会踏进汤泉半步。”

“娘娘何以拒本王于千里之外?”陈粟直直看着她。

“并没有。我一心只想着你哥哥的骨肉,也顾不得别人。”

初雪之日宴朝臣,错把陈醋当成墨

摄政王行事毫不遮掩,此事前朝后宫早已议论纷纷,难免传到元思耳中,连日来陈粟为照顾宫里,常在左卫营留宿,她心下怅然。白玉楼受犬袭陈粟千里策马,丝毫不顾自己死活,差点废了自己一双腿,元思就已察觉到陈粟的不妥,然妇人终须要忍耐些儿这种污糟之事,哪个男人不是拈花惹草的呢?好在她看得出两人之间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陈粟不过一厢情愿罢了,白玉楼是有分寸的,两人身份悬殊,中间还隔着叔嫂的鸿沟,玉楼腹中尚有兄长的遗腹子,无论如何是不会搅到一起的。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陈粟是如此不顾一切,怕他有朝一日会不惜一切,弟即兄嫂,悔之晚矣……

这南国的冬日,多年也不见一场雪,入了冬月里,寒气骤来,一夜之间竟然下起鹅毛大雪,实属罕见。国丧令朝野沉重,宫中许久不曾宴饮丝竹,玉楼命人在上林苑设宴赏雪。

玉楼举杯道:“入冬以来第一场雪,也是这南国三四年来第一场雪,甚为罕见。常言道‘瑞雪兆丰年’,明年必是一个五谷丰登之岁,先帝新丧不久,本宫以茶代酒,与众爱卿共贺来岁,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杨文扇进来见得常太妃也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玉楼道:“杨公公有话只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