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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未儿伤心绝望透顶的时候,璇玑殿的门响了,这个时候早已不是送饭的时辰,莫非有人见了信来相助?从小门里往外看,是个面生的小内监:“未儿姑娘,这是你前些日子要的药材,你看齐全不,另外还有一些糕饼,是薛昭仪娘娘托人带来的。”

未儿高兴极了,忙谢过小内监,拿去给了玉楼,玉楼深感蹊跷,薛昭仪虽被饶了一命,却也不好过,哪里有本事能顾及到她们?“未儿你看仔细了可是薛昭仪身边的小灵儿?”玉楼想着薛昭仪是最信得过这个小灵儿的,如果要派人来也只会派他来,未儿摇了摇头:“小灵儿我熟得很,不是他,也是个面善的小内监。不管了,娘娘您闻闻这豆沙的糕饼香不香,我早试过银针了,没事的。”

玉楼忙道:“不可,未儿,如今咱们在明,敌人在暗,甚至不知道谁想加害咱们。要知道有的剧毒是银针试不出来的,不可大意,我约摸这几日,再不济也就是五月初五,咱们便该有了出路了,且忍耐一两日不可冒失。”

未儿道:“娘娘我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就当我为娘娘试毒了。说罢一口吞了个糕饼,心满意足,玉楼挡都挡不及:“未儿大胆,这糕饼来的蹊跷,不许再吃!”未儿无奈道:“好吧好吧,我不吃就是了,我去给娘娘沏茶,今日他们送来了忍冬。”

玉楼疑惑皱眉:“忍冬?咱们早先去要不是没有吗?”

未儿得意道:“今日送药材一并送来了,我知道就算如今落魄了,他们也不敢怠慢。”

玉楼道:“未儿,把药拿来我看看。”一看不要紧,“不好!这忍冬并不是忍冬,乃是断肠草。未儿快吐!快吐出来!”

未儿忙扣自己嗓子,吐了一大半出来,却还是晚了,登时就腹痛如刀绞,倒地不起了。玉楼心知不好,忙命尹妈妈为未儿灌水,然后再吐出来,如此反复,自己则去院中将灯油浇在衣服上,拿竹竿挂上银杏树高处,拿火折子点燃了,瞬间大火窜起,浓烟滚滚,在傍晚夜色中十里开外都能看见。门口守卫见了忙打开门,问道:“是谁纵火?”玉楼横刀立在殿前,厉声道:“快去禀告皇上、传御医,本宫饶你全族不死!”

守卫听闻,仰天笑道:“好大的口气,娘娘可知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如今咱家受徐婕妤恩典,这宫里一应大小事务,不得传到皇上跟前,污了圣听。来人,给我拿下纵火的狂徒!”

几个侍卫闻声而动,玉楼躲过□□,挥出短刀,刀刀见血,几个守卫知道这宫里的娘娘会一招半式,没想到她出手狠辣,刀刀致命,不留活路,不像平日里温良恭顺的样子,知道她是拼了命了,也就不留力气,几个人竟要合力将她制服,玉楼多日吃不饱饭,渐渐体力不支,防守起来已是捉襟见肘,一个不留神,□□划伤手臂,登时血流如注,守卫又传来数人,不去救火,只在这里要捉拿纵火之人,眼看银杏树已经烧的通红,火势渐渐小了,却还不见呼延公子前来,玉楼背上已经划伤好几处,双眼已模糊,却凭着毅力在拼命,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手上也没放松,好几个守卫伤在要害的,早已一命呜呼,白玉楼一辈子没有杀过生,没想到有这波澜壮阔的一天,今日恐怕要葬身在一群受人摆布的无名之辈手中,自己连他们是谁都不在知道,想到此,悲从中来,杀了他们又有何意义?正要闭眼受死,一柄□□挺进来,挑开两人,拦在白玉楼面前,略显单薄的身躯扶起她,稚嫩的声音喊她:“白玉楼,你不许死,你的命是我的,给我醒醒。你挺住,舅舅即刻就到。”

说话间,一袭红衣从天而降,剑舞成盾,跟前两名守卫来不及哼一声就倒地不起。守卫看着这个玉面公子,一袭红衣,便知道是谁,凌厉的眼神,一身杀气,只仗剑而立便逼得他们步步后退。“带她走。”话不多,却不容质疑。

“都给我住手!呼延公子要走只能自己走了。”陈粟见璇玑殿火光冲天,赶过来却看见白玉楼伤痕累累,满身鲜血靠在平坚身上,她用尽全力喊道:“叫御医,救未儿。”陈粟对杨文扇嘶吼:“还不传御医。”说罢要去掺玉楼,呼延天城电光火石间,将剑抵在他喉咙上:“你再往前一步,就碰到我的剑了,我想它并不介意让白玉楼再守一次寡。”

玉楼试着往隔壁的西苑扔石头,扔书信,希望元思能看到。无奈西苑紧挨着这边是一大片树林,又要过一个花园才能到元思和太子住的正殿,就算这边着了火也要火势大了才能看见,连着几日在殿里点亮火把希望元思或者呼延天城能看到,呼延天城或许看到了,无奈进不了宫里,元思或许看见了,她或许有更合适的理由不去管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