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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她危在旦夕,你却在这里耽误她性命……”陈粟知道呼延家的剑出鞘必见血,见血必夺命,虽有左卫营在侧,仍然不敢说十拿九稳。玉楼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浑身开始麻木,呼延天城冷冷道:“玉楼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不能走,未儿中毒甚深,只剩了半条命,我只是外伤,你先封住她命脉,否则毒气攻心,她怕要保不住了。”玉楼抓住呼延天城:“替我包扎。”呼延天城扔下剑,抱起玉楼进了殿,陈粟纵然要气疯了,也知道此时性命攸关。陈粟看着白玉楼大量失血,未儿已经没有意识,尹妈妈老迈的身躯,迈腿已经用尽全力了,殿中那颗银杏树烧成了黑炭,犹如黑夜里一个鬼魅的影子,虎视眈眈这里每一个人。短短一月不到,为何璇玑殿从天堂变成了地狱?

御医到了,赵烈同呼延天城一起剪开她后背被鲜血浸染的衣服,呼延天城倒吸一口冷气:“陈粟,此仇不共戴天!”

白玉楼命悬一线间,徐婕妤血溅璇玑殿

赵烈为玉楼外敷止血散,内服止血丹,呼延天城又让她含了九转凝神丹,玉楼指挥赵烈将自己的医药箱拿来,咬着牙用烧酒消了毒,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共计五处,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一一缝合,每一针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每一针都仿佛缝在陈粟的心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把局面搞成这个样子。白玉楼虽咬住衣被,仍然忍不住痛得撕心裂肺,呼延天城听着白玉楼一声声揪心的嘶喊,他对陈粟的仇恨就加深一层,随着她的声音一点点弱下去,呼延天城已经控制不住捡起地上的剑,二话不说,直指陈粟而去。陈粟慌乱避过,匡仲愚率部前来护驾:“呼延公子还不住手?”呼延天城所向披靡,一路斩杀,匡仲愚见他血红了眼,使出浑身解数,招架起来也不免吃劲,“呼延公子,眼下救人要紧。”

呼延天城攻到陈粟面前收住了剑,一掌直劈陈粟心口而去,陈粟并无退让:“白玉楼欠你的,我今日替她还了。”说罢生生接了一掌,这一掌呼延天城使出了八分力气,见他没有闪躲,出掌后收回几分,陈粟受了仍然口吐鲜血:“谢呼延公子手下留情。”呼延天城撇开他:“留着你一条命,等着白玉楼发落。”

此时殿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赵烈手忙脚乱,处理了玉楼的伤口,又开始清理血污,这一清理不要紧,原本白皙无暇的后背上,几条狰狞的伤痕,触目惊心,呼延天城轻轻唤了一声:“玉楼,醒醒。”没有任何回应。赵烈道:“娘娘吃不过痛,昏死过去。失血过多,恐怕今晚难熬了。”陈粟听闻,忙问道:“今晚难熬是什么意思?她遭遇疯犬之症尚能不死,这点小伤算什么?你给朕说清楚,救不活她,朕要你们御医院、大长秋、卫尉全部陪葬!”

呼延天城冷哼一声:“白玉楼受你要挟,不得不下嫁,你千方百计得到她,却又不珍惜她,屡次令她置于险境,如果她死了,最应该陪葬的是你,宫里的人向来见风使舵,你却执意禁押、冷落她,她有今日全是拜你所赐。往后你再没有资格说爱她了。你这样要人性命的爱,不要也罢。”

陈粟一言不发,他知道,呼延天城说的很对,自己再也没有资格说爱她了。倘若今晚她熬不过,也不要紧了,她去哪里,他也跟着:“玉楼,你放心,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是我大意了,让你受这样的痛苦,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跟你赌气了,我不再离开你,不再让你独自面对这些阴谋算计。”

杨文扇来回:“皇上,徐彩儿带来了。围了璇玑殿的侍卫全部抓了,听候发落。皇上您怎么了?”“无妨!去传那贱妇,还有带头的侍卫。”陈粟咬牙切齿,擦了嘴角的血。

徐婕妤来了,面如死灰:“皇上,饶命,臣妾是冤枉的呀!臣妾只是为您出口气,并没有让人杀她。来,你来说,是为何伤了皇后娘娘?”徐婕妤指着守卫责问。

守卫磕头如捣蒜:“奴才没有啊,是娘娘要闯宫门,小的按皇上吩咐极力阻止,不曾想娘娘持刀相向,小的们只是抵挡不住。”

陈粟叫来尹妈妈:“你来说。”

尹妈妈哭道:“连日来,璇玑殿的饮食不是被人撒上尘土,就是酸臭冒泡的残羹冷炙,今日有个面生的小内侍称薛昭仪送来几盒糕点,还有前些日子娘娘要的药材,未儿高兴极了,娘娘起了疑心,不让吃,可未儿拿银针试过,说无妨,自己先吃一块,就当为娘娘试毒了,娘娘阻挡不及,未儿吃下去一块,娘娘一看那些药材,赫然有断肠草在里,未儿向御医院要的忍冬,送来的却是断肠草,娘娘忙让未儿吐出来,又命老奴给她灌水催吐,反复几次,方活了小命。娘娘甚至有人谋害,这些守卫一个人也不让进出,想来是串通好了的,于是用灯油浇在衣服上,点燃了银杏树。”

“大胆,她危在旦夕,你却在这里耽误她性命……”陈粟知道呼延家的剑出鞘必见血,见血必夺命,虽有左卫营在侧,仍然不敢说十拿九稳。玉楼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浑身开始麻木,呼延天城冷冷道:“玉楼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不能走,未儿中毒甚深,只剩了半条命,我只是外伤,你先封住她命脉,否则毒气攻心,她怕要保不住了。”玉楼抓住呼延天城:“替我包扎。”呼延天城扔下剑,抱起玉楼进了殿,陈粟纵然要气疯了,也知道此时性命攸关。陈粟看着白玉楼大量失血,未儿已经没有意识,尹妈妈老迈的身躯,迈腿已经用尽全力了,殿中那颗银杏树烧成了黑炭,犹如黑夜里一个鬼魅的影子,虎视眈眈这里每一个人。短短一月不到,为何璇玑殿从天堂变成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