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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扇此刻后悔不已,倘若他们母子有个三长两短,别说皇上不会饶恕自己,先帝也不会饶过他,九泉之下如何向先帝交代,急忙过来抱宗儿:“娘娘,老奴冒死陪娘娘来看先帝爷,倘若娘娘和太子有什么不测,老奴死了难以交差啊。娘娘如今是皇后,公然在这里追思先帝,皇上知道了定然龙颜震怒,我和未儿姑娘都难逃一死。”

“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谁,我会好好活着,我只刺他一滴血在他父亲陵前。”玉楼安抚他两人。说罢手起刀落,宗儿哇哇大哭,玉楼拿了他的小手,挤出几滴血在碑前:“陈昌,我以我们的儿子起誓,找到谋害你的幕后主使,害你命者,我夺他的命,谋你位者,我让他痛失其位。”

未儿忙捡起刀收起来:“娘娘节哀,这些话听到别人耳朵里,定然大做文章,皇上知道定然要问罪的。”

杨文扇跪下叩首:“先帝爷,老奴无能,竟不知您是遭谁人毒手。老奴伺候了太子长大,就去陪您。”起来已是老泪纵横,玉楼看了看自己的战队,这些老弱病残,对方兵强马壮,拿什么去报仇呢?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放弃。

玉楼以头触碑,血染碑前,不再流泪。未儿扶起她,忙用手绢擦了血迹:“娘娘何苦为难自己?看看都流血了。快快起来,咱们还要去柳县伯府上,时辰不早了。”

轿子里,未儿替她简单上了药,柳县伯府也转眼到了。

柳县伯一家已经恭候在大门前,只因没有仪仗,也并未惊动左邻右舍,玉楼下轿:“孩儿给父亲请安!”柳县伯有一瞬间恍惚,仿佛女儿真的回来了。“娘娘如何使得?老臣给娘娘请安了!”未儿忙扶起他,递了赏赐,柳县伯备了便饭,各自落座。“父亲快看看你的外孙。”玉楼让他抱着宗儿:“都说孩子让老人多抱抱是有福气的,父亲您看看他重不重。”

柳县伯没想到自己还有当外祖这一日,忙命人拿了长命锁,为宗儿带上,一边抹眼泪,一边笑:“这孩子有福气,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帝王相。”宗儿仿佛听见外祖夸他,竟然格格笑起来,一扫屋子里的萎靡之气,满屋子都跟着笑起来。

柳县伯又说:“娘娘登凤凰台,天降祥瑞,这是好事啊。”

玉楼笑道:“父亲也听说了?我是不信这些的,不过是只鸟儿罢了。”

“哎,娘娘可不要妄言,万物皆有灵,老臣可是亲眼得见啊。为何这灵鸟百年不遇,偏偏娘娘登凤凰山凤凰台它就显灵了,这乃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啊。”柳县伯看着宗儿,爱不释手:“娘娘既是天命,宗儿自然是天子,只是眼下还需隐忍,皇上年少气盛,娘娘要多迁就,不可倒行逆施,昨夜老臣为娘娘卜得一卦,乃是胎爻,娘娘不日定有喜讯。只是,此胎凶险,娘娘宜珍重自身,服侍好皇上,切勿违逆。”

玉楼心中一惊,若真是有胎,只怕难办了:“父亲可有破解之法?”她本身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现下入乡随俗,宁可信其有,也只好病急乱投医。

“并没有。此乃预测来日事,来日定有此事方可预测出来。娘娘即有此喜,又为何破之?”柳县伯并不知道其中原委,自古以来女子多子多孙自然事好事,哪怕眼下受人胁迫,再者,陈粟贵为天子,生下的皆是凤子龙孙,有何不好?

玉楼恹恹的。心里想着呼延天城在就好了,能有个商量的。

就连他睡过的女人你都甘之如饴

用罢午膳,玉楼在内堂小榻上静卧,一阵珠帘响动惊醒了她:“天城公子?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天城笑道:“姑娘何须惊讶?大内我也进得的。”

玉楼拍拍心口:“是了,谁与你结了仇必然睡不安枕。”

天城坐下来:“我的仇人已经不多了。陈粟算是一个。”

玉楼起身坐好:“算了,我尚且能忍辱负重,你又何须与他计较。无论怎样,他不曾伤害宗儿,这是我的底线。”

“他将你置于险地,几乎要了你的性命,”天城公子愤愤不平,“实在不知道你是如何能忍耐的。你只要一句话,我为你出这口气。”

“你来的正好,眼下我有一件要紧的事,又找不到别人帮忙,只好求助于你。”玉楼脸红。

天城看她娇羞女儿状,打趣她:“难得看你羞羞答答的,想来是女儿家的闺阁之事了?哈哈,天城公子人称闺阁之友,你不必难为情,只管说来。”

他说到这个程度,玉楼倒不用藏着掖着了:“柳县伯为我卜了一卦,说我近日有怀胎之兆。无论真假,我近日有这个为难之处,往日用着药压着,前几日他发现了,断了我的药。倘若……”

杨文扇此刻后悔不已,倘若他们母子有个三长两短,别说皇上不会饶恕自己,先帝也不会饶过他,九泉之下如何向先帝交代,急忙过来抱宗儿:“娘娘,老奴冒死陪娘娘来看先帝爷,倘若娘娘和太子有什么不测,老奴死了难以交差啊。娘娘如今是皇后,公然在这里追思先帝,皇上知道了定然龙颜震怒,我和未儿姑娘都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