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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这么郑重其事做什么?将来你有了皇子,也要时时同粟儿来看我这老太婆。这个金锁是粟儿幼时霸主所赐,如今我将它给了你,也是给了我的皇孙。”皇太后扶起她,怜爱地将她的耳发掖了掖。

“那是自然,母后只管放心,待玉楼产下皇儿,我们定带他来皇祖母瞧瞧。”陈粟扶了玉楼出门,就一直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玉楼几次挣脱他都只是更用力。“皇上这又是要做给谁看?”玉楼不笑也不恼,冷冷看着他。

“我们适才在皇太后面前说的都不算了吗?你只道我是哄太后高兴,却不知那是假话真说,这样想方设法彼此冷淡彼此伤害,远比不爱了更令人心力交瘁。”陈粟仍旧拉着她上了銮舆。

玉楼认真看着他:“对不起,我说谎了,我说那些话却是言不由衷的。”

陈粟叹了口气,松开了她的手。

陈泰凑近禀报:“皇上,前面一队人马直奔咱们这边来,要不要让他们停下?”

陈粟道:“不必,咱们没有仪仗,兴许对方并不知道咱们是宫里的。”

陈泰犹豫道:“这些人个个扎手束腿,像是练家子。慢悠悠又不像赶路。”

“咱们身边都是大内的高手,你怕什么?”陈粟自负武艺高强,并不作他想,“把弓给朕。”

两队人马交错对方并没有什么动作,陈粟陈泰放松了警惕。忽而一剑从天而降直对着陈粟的銮舆,陈泰忙拨开剑道,道路两旁埋伏的黑衣人约有百余人,个个蒙面持刀,个顶个的高手,侍卫们拼尽全力护驾,无奈对方人多势众,又是难得一见的高手,陈粟一边下轿搭弓射箭,一边命玉楼呆在原地不要动。忽而不知何处飞来一箭射在玉楼的銮舆马背上,马儿受惊一声嘶鸣,嗖的跑出去了。陈粟提气去追,硬是没追上,又忌惮玉楼在銮舆中,不敢胡乱朝着马射箭,跑了一阵轿夫也被颠簸下来,玉楼不明所以,惊吓不小,冷静下来想着必须要阻止马儿继续奔跑,于是扶着銮舆站起来,要去拉缰绳,正在危机的时候,一袭红衣驾着白马来到马车前,一把拉过玉楼稳稳放在马上:“姑娘,我来迟了。”

玉楼见是呼延天城,放下心来:“没想到你的人竟领会我说的话了。”

“姑娘以为那是碰上的?此人是打你们出宫便混在周围了,这些日子也不见未儿姑娘出宫,在下也不知道姑娘是个什么情形,故而命人时刻留意着。不过我让你见一个人,你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先说好不许哭。”

“是什么人我竟要哭了?”玉楼笑他海口夸得太大。

“走吧。陈粟的马就快追上来了!驾!”

玉楼见他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马儿也放慢了脚步,“此处甚是隐蔽,不怕他们找到了。前面不远处便是竹溪亭,陈粟约摸会调些人手来,也不怕,还有些时候。”天城说罢扶了玉楼下马,见她大腹便便,问道:“我给你的药定然没有吃了?”

“一言难尽。”玉楼急于脱身,脚步匆匆往竹溪亭走去。全然没注意到呼延天城背后的箭。

“哎呀,少爷,您中箭了?”管家见了忙叫了医师前来。

玉楼忙看时,却见他后背的红衣被染成深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快快,命人将箭拔出。”

玉楼见他伤口颇深,倘若这样硬拔,必然带出一大块肉,令得伤势加重。玉楼拿了酒让天城喝下,无奈他酒量太大,只好又备了一碗烈酒,喝下才有些晕头转向。玉楼命府医拿出刺破痈疽的刀,命他用火烤了,又放进烈酒中洗洗,命他割开箭伤口子。府医照做,天城虽喝了酒,却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箭头锋利,没有喂毒,天城道:“陈粟的箭法不错,可惜终究太远,强弩之末,没能置我于死地。”

玉楼道:“你还有心情说笑?你中箭时竟不曾听你哼一声,还稳稳地回来了。”

天城笑笑:“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呼延天城钢筋铁骨,不是纸糊的。”

府医道:“公子的伤口流血不止,止血散也止不住。”

玉楼道:“让绣娘拿来针线。”玉楼将针弯成鱼钩模样,同样消了毒,将伤口重新缝合,果然出血少了。府医叹服:“姑娘高明,小人竟不知还可以这样疗伤。”

天城道:“此地不宜久留,陈粟把你丢了,定然要上天入地地找寻,你的銮舆跌入山谷,他若没在车里找到你,定然要来我呼延府兴师问罪。小武,去备轿辇,咱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小武道:“公子您的伤才敷了药,这一路颠簸,如何使得?”

天城急了:“让你去你就赶紧去,再耽误咱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这孩子,这么郑重其事做什么?将来你有了皇子,也要时时同粟儿来看我这老太婆。这个金锁是粟儿幼时霸主所赐,如今我将它给了你,也是给了我的皇孙。”皇太后扶起她,怜爱地将她的耳发掖了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