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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这么揣测我?那你呢?你也会变心吗?”

“也许会,很可能会,可是我会克制,我会引导自己的情感,结婚以后,我们会在漫长的岁月里彼此相伴,更多的时候不像眷侣,更像亲人。我们会为着一份责任彼此迁就,如果我们到最后不会走散,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所以我从来不奢望从一而终,我不这样要求你,但是我会要求我自己,克制、内敛、尊重这个时代的特征。”

“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薄情寡幸!”平坚成婚以来第一次动怒,“你全然感受不到我的一生一世与你相守的决心,却已经做好了为我纳妾,也做好了自己变心的打算。”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你看看你,玩笑话罢了,怎么就横鼻子竖眼睛的?”玉楼知道这样的观念与他的价值观是冲突的,甚至与这个时代都是格格不入的,听起来简直大逆不道。看他认真追究起来,连忙转移话题,“你看你送我的戒指我日日带在手上,就是告诫我不要染指他人,我会为普六茹将军守身如玉的。”说完嬉笑着哄他。

“我今日且当你是玩笑,往后你不要再说起这些,心里也不要有这种念头,否则……”

“否则什么?”玉楼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狠话。

“否则我要你好看。”说罢又将她扑到,朝着她最怕的痒痒肉搔去,玉楼笑到无力反抗,任由他放肆起来。

恶奴

宇文皇帝、随国公、宇文直等人已商议好了一条计谋,借太后之手除掉宇文护。太后虽应允了,可事出突然,宇文护丧母,处理完丧失,原本皇帝已经称病,下诏令宇文护全权处理朝政之事,可他好像预感到什么,突然间心血来潮,要巡视北部边境,玉楼也实在记不起除掉宇文护的具体时间,也只好顺其自然。

宇文护一出长安,朝廷内外都松了一口气,宇文皇帝也有机会整顿朝政,施展自己的报复,为一统南北做准备,为此,玉楼给了他很多中肯的意见,将大周的各种好处散播去南陈民间,渗透轻徭薄赋的治国理念,这是个长期而又持久的工作,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她知道最终受益的将是她和平坚。

寒烟自打从宫里回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玉楼心里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平坚笑话她多心,她笑道:“女儿家的心思,你自然不懂。”

玉楼单独叫来寒烟,对她道:“你年岁也不小了,我和将军商议着,不可误了你的终身,你心里有没有钟意的人,说出来我也好替你做主。”

“夫人,寒烟……”

“怕什么?你只管说。”

“寒烟不想离开夫人和将军。”寒烟说道。

“你,想跟了将军?”玉楼看出她的心思。

“奴婢不敢,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将军和夫人。”

“你的心思我知道,将军也和我说了,他断断不肯纳了你,才让我来说。我倒是不介意将军有个三妻四妾的,只是他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摁着他点头。”玉楼想着她是自己的丫头,跟了这么些年,不想她耽误在这府里。

寒烟也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可是这么多年,她心里只有将军一个人:“夫人,你行行好,不要赶我走,寒烟不求别的,只求长久伺候在将军和夫人跟前,不敢有非分之想。”

“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你若是哪日想开了,就对我说,我给你置办嫁妆,把你风风光光交出去。”此事若是强行办了,倒显得自己容不下人。

平坚听她说来此事,心中不悦,“你倒是当了个好人,可她日日在我跟前,总让我觉得不怀好意。”

玉楼笑出声来:“瞧你,我会看着你,不让你吃她的亏。”

“你还取笑我。”正嬉闹间,寒烟进来了,递上来一个锦盒:“夫人,这是夫人走后,皇上命奴婢带回来献给夫人的,还让奴婢转告夫人,云起宫始终为夫人留着。”

玉楼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明明有机会单独同玉楼说起此事,免去她夫妻二人一番猜忌。明明知道此事在平坚那里是逆鳞,她还要当着他的面说。

玉楼问她:“你为何那日回来时不说,也不等我独自在屋里时告诉我,等我回了你的事,特地拿到将军面前说一嘴?”

寒烟惶恐:“夫人您误会了,寒烟想着将军和夫人原本夫妇一心,无需彼此隐瞒,此事将军也是知道的,寒烟若是躲躲藏藏,倒显得夫人心里不坦荡似的。”

玉楼冷笑一声,道:“原先我竟不知道你竟是个伶牙俐齿的。说到底倒是我不坦荡了?”

寒烟已经要急哭了:“夫人,寒烟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倘若将军生气了,只管拿寒烟出气。”

“你竟然这么揣测我?那你呢?你也会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