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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直道:“不得不说这南国的水土于果树的确比北地的水土要丰厚些,加之冬季较短,气温较高,很多北地不能存活的果树,到了南国就很好成活,咱们倘若能将南陈之地占为己有,那往后就不必费这马程,咱们只需要快到成熟的季节,赶去南国,在那里小住些时日,吃够了再回来。”

皇帝道:“哈哈,为了吃个柑橘,竟要朕出兵十万么?不管怎样,我们今日是沾了你们夫妇的光,普六茹将军,朕和皇后敬你们夫妇一杯。”说罢举杯相向。

平坚和玉楼站起来:“谢过皇上,大司徒,末将愿意替皇上早日拿下南陈,从此以后吃柑橘就容易了。”

随国公道:“我儿年纪轻,在皇上面前轻狂了!南陈依靠长江天堑,岂是轻易就能拿下的?休要闹笑话了!”

“国公此言过谦,普六茹将军有此雄心,朕心甚慰,南陈终究是咱们的囊中之物,南州怎么样?南州大概是长江最险要的地段了,还不是被普六茹将军一举拿下?来,咱们喝酒!”皇帝十分豪气,灭了宇文护,朝廷清明,没有人再能阻挡他实现宏图伟业的脚步。

随国公脸色不大好看,玉楼私下里拉了拉平坚的衣角,示意他说话收敛一些。他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宇文招举杯陈词:“皇上行事有勇有谋,果敢有胆,如今替两位兄长报了仇,招在此以酒替两位兄长谢过皇兄,也谢过普六茹将军!招先干为敬!”

“七弟言重了,你的兄长如何不是我的兄长,宇文护长期在朝中弄权,将我兄弟和皇权玩弄于股掌之间,朕忍辱负重,多番示弱,才获得老贼的信任,一举击溃老贼,谁知他竟伤了母后的性命,实在是死有余辜。其子一律斩首,妻女没为官奴,永生不得自赎。此外,权臣皆因权字惹祸,朕欲削弱三公之权,一来可以加强皇权,二来可以令各位官臣免去不必要的忧虑,古往今来,多少权臣乃是被逼上谋反之路,树大招风,难免和皇室你死我活。”

平坚明白,这些话是说给朝臣们听的,一来撇清太后和宇文护的关系,二来告诫臣下勿要弄权,他才领悟玉楼为何拉拽他的衣角,示意他装傻充愣,勿要逞强。

宫宴过后,宇文直、宇文招留下与皇帝叙话,宇文直言辞激烈规劝皇帝:“普六茹坚气宇非凡,弟每常见他,不觉自失,竟慑于他胆色,如今南州让他轻而易举拿下,在军中更是传为佳话,为免往后重演宇文护之患,宜尽早图之。”

宇文招则不以为然:“此人是难得一见的将才,年岁轻,言语不知轻重,毫无城府,你瞧适才在宫宴之上,他只知道口无遮拦逞强,倒是他夫人屡屡示意他谨言慎行,此子不足为惧。兄长勿要忧心,往后难免要让他出去征战,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死,不必怕他弄权。何况他助兄长诛杀宇文护有功,倘若咱们急切除了他,倒让朝廷上下觉得皇家凉薄,狡兔死,走狗烹。往后谁还肯替皇家效力?”

皇帝深感有理:“你们放心,为兄心中有数,无需操心,朕将三公权力削弱,往后便是个虚职,六府不必再听命于大冢宰,军中无战事则兵符一律交还朝廷,如此一来,就不怕军中有人居功自傲了。”

“皇兄此举甚是周全,想必他们也不敢不从。”

玉楼回到府里,见将军丝毫不疑席间她为何扯他的衣角,便忍不住责怪起来:“将军可知言多必失,皇帝久为权臣所累,无非就是他功高盖主,权倾朝野,你却还要扬言攻下南陈,可知道我适才为何扯你的衣角了?”

平坚见她恼怒得可爱,一把抱起她:“娘子生气都这么好看,柑橘可还好吃?”

玉楼锤他:“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

“我不忍逗你了,你可仔细我的孩儿,皇帝跟人精似的,连宇文护都骗过了,你难道以为少说话就能少惹祸?相反,他若是见你处处小心,事事谨慎,他才要疑心你,试想一个口无遮拦的愣头青,又愿意听他摆布,他怎么会放在眼里呢?他自然也不想杀了将来无人可用。”平坚将她放在摇椅上安抚她。

玉楼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最难得的是他肯动脑子了:“万万没想到,将军的虚虚实实,返璞归真,倒是出人意料!适才席间宇文招看你的眼神不怀好意,他一定畏惧你的功绩,此人你要提防。”

“我的小娘子,你万万不可劳心了,好好养育咱们的孩儿。争取明年再要一个。”他轻抚着她的小腹,虽说还未显怀,他却能感受到生命在滋长,真是神奇。

“你这个坏小子,真把我当母猪了?一年一个,你怎么不自己生?”玉楼佯装恼怒,只不理他。

宇文直道:“不得不说这南国的水土于果树的确比北地的水土要丰厚些,加之冬季较短,气温较高,很多北地不能存活的果树,到了南国就很好成活,咱们倘若能将南陈之地占为己有,那往后就不必费这马程,咱们只需要快到成熟的季节,赶去南国,在那里小住些时日,吃够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