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混沌。

如梦如幻,似痴若狂。

远处,一人撑伞从容而来,晃动在她微茫的视线内,透支了她的回首,只得定神凝目。

眼前的画面拉近,拉近,再拉近。

然后,她看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微微一抬,遮蔽于黑色雨伞下的那张熟悉的棱角如雕刻般的脸,唰地一下杀入她的视野,一如既往的、如极地的寒冰那般——

冷峻。

抬步进了雨棚,慢条斯理地将伞收起,搁在伞架上,清冷的目光一抬,准确无误的落在昶煦那张蕴藏在烟雨里的如兰草一般幽淡的脸上。

缓慢的靠近,湿气拢聚在他眉眼间,压着一股天生骇人的寒意。

“喝什么?”昶煦问着,将菜单递了上去。

他晦暗不明的目光直视着她,无半分移动,许久,他沉音点单:“威士忌,有吗?”

昶煦这才将菜单收回。

“我想喝茶。”她说着,从吧台的下面找出一罐陈茶,摆到桌面,不容置喙的偏执。

沉昏下,僻静的院子,风吹来了玉兰香,他坐在她的对面,饮一杯淡到无味的茶水。

未收场的棋盘至今尚未分出胜负,他一抬头,看见月光跑进她的眼睛,凌乱着他看她时的思绪。

如果感情可以描述,这便是他的心事。

无论风霜雨雪、阳光明媚,你都在我的眼里,仅此而已,真的。

“该你了。”昶煦出声提醒他。

他眼睫一动,随即在眼底刷下一片阴影,落在棋盘上的目光有点浑浊,散不去的,是她在月色下安静美好的脸。

是糊涂?是痴醉?

他落子了,走出他人生中最败笔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