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语气那样柔和,和他给她打的第一通电话时一模一样,带着点让人无法拒绝的征求。

明明可以拒绝,可是——

她是昶煦。

他永远无法拒绝的昶煦。

和所有对话的开头一样,他们除了谈论南城糟糕的天气还是南城糟糕的天气,就像是他们能说的除了中国话就还是中国话。

昶煦说:“店里的客人明显少了。”

江册说:“送快递的速度明显慢了。”

昶煦说:“可我还是喜欢雨天。”因为它向全世界渲染着她的秘密。

江册说:“我也有点喜欢雨天。”因为它让我停留在你身边。

昶煦忽然想起:“过两天有个新电影上映,好像就叫《雨天》。”

“是吗?”那是江册的认知范围之外,为了争取和她的闲聊时间,他努力的融入这个话题,“谁导演的?”

昶煦眺望着斜对面那幢最高建筑物顶端的避雷针,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故事是纪梧桐写的。”

纪梧桐是谁?江册并不知道,可参考昶煦之前的回答方式,他突然坦诚了起来:“我很少看书。”

听见这句话的昶煦并没有第二个情绪,一如既往的盯着那用符合规格导线与埋在地下的泄流地网连接起来的、被保护物顶端安装的那根接闪器。

不知过了多久,她察觉到雨帘渐渐肃清,开口问江册:“后天有时间吗?我们去看《雨天》吧?”

始终如一的语言结构和征求模式,无论表情如何,她的声音亘古不变,令人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