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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台,呆呆的坐在镜子前,妆还没卸,小丫鬟就找来了。刚要说话,又来了个玉树临风的男人,看穿着应该是太医院的太医。他对白澈一拱手说道:“白姑娘好,我是太医院的柳二金,想必您在东北,听父老乡亲们提起过,能医治些个没上医书的小毛病。今天受大贝勒之托,给您送点护嗓子的药,以后你为皇家唱戏,免不了进宫,口服此药可使嗓子清亮,能给皇后皇太后唱出更好的戏文。白姑娘可是懂了这药的用法?”

白澈赶紧点点头,话虽然说的隐晦,可他也听明白了。这人就是东北著名的蟒仙柳二爷,唯一能跟吃皇家供奉的东北仙家。这药是让他避开禁制和大萨满的。

小丫鬟催道:“白姐姐,你正好把这药吃了,格格想念您呢,您吃了去了太子府再给格格唱一段。就唱你们在王府时候总唱那段。”白四不禁感慨,连这小丫鬟进了宫都听话听音,说话留三分了。

柳二爷的药真有效,白四吃了再进皇家府邸以没了先前的压抑不适。他跟着小丫鬟一路走着,想打听打听她们的近况,小丫鬟却只说自己,绝口不提格格的事。

进了太子府,格格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太子妃的位置,眉眼端正不悲不喜,见着白四也只是例行的问候,说了几句在王府时候不咸不淡的往事。白四有点懵,他想象中的抱头疼哭,喜极而泣并没有发生。连那小丫鬟都好似个木头人,周全的伺候着,和刚刚在后台慌慌张张的样子判若两人。

格格端坐在那硬邦邦的椅子上,对着周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太子让我替他赏赐些江南新供的衣裳给白姑娘,感谢白姑娘当初对我的救命之恩。白姑娘身型高挑,要试试这些衣裳,你们去门口伺候着吧。”说着不相干的人都下去了,小丫鬟机灵的蹲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见人一走,白四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他想去握住格格的手,却没有伸出去,格格刚刚淡然的眼睛了也一下有了光辉,她拉过白四的手,紧紧握住。又哭又笑的说道:“小白,先别哭了,你快跑吧。那太子今日问我要你呢,要你做妾。我不能说你是个男儿,会连累我的阿玛额娘还有哥哥,你跑吧,跑回林子里去,像以前那样快活潇洒,别再理人间这些糟粕事!”

白四听傻了,这太子怎能如此,只是看了自己的戏就要自己的结发妻子给自己说妾!白四又悲又气,他抹干眼泪看着格格说道:“琪琪格,我不能因太子受辱,我也不许你再在这笼子似的太子府屈着!他今日要我,明日又要谁?这还没当上皇帝就三宫六院了!你这是什么太子妃,什么未来的皇后!你还是我在河边见到的那个骑马扬鞭的琪琪格么!”

格格苦笑道:“我哪里是什么太子妃,我也不指望是未来的皇后。心计盘算上我比不的当侧妃的叶赫那拉氏,温柔贤淑上我比不得那几个汉人的宠妾。我在此,只因我是王府的格格,是草原上的神女。小白,别说了,你快跑吧!”

白四悲愤的说道:“爱谁谁!咱不当了,不当什么妃什么后!你永远是王府的格格,是我的亲姐妹!你也确实是草原的神女!草原上有人等着你呢!我带你走!”

太子府走水了,火烧的满天赤红,就着在那太子妃的屋子,黑烟冲天而起,多少桶水浇下去火也不灭。小丫鬟在门口被人拖出来了,她说是有人堵着门不让她们出去。格格和白姑娘在屋子里试衣裳,全是上好的布料,火星子蹿的老高,还没眨眼就把太子妃和白姑娘给围上了,说完哭的就晕过去了。

火场里找出两具女尸,已经面目全非。太子妃身份高贵,老太后特意指派柳二去验尸,那尸体焦黑碳化,一碰就成灰了。柳二回太后:“都死的透透的了。”至于这死的是什么人?是人不是人?柳二可是没说。反正这死了两棵树,就算在障眼法下再像人形,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王爷府的白幡挂起来了,王妃大病三年,王爷也称病不出,大贝勒守丧不娶,那外人都说大贝勒不但死了妹妹还死了心上人。

三年之后,王府的一处偏远的庄子上来了一户猎户,女的端庄大气,不像林子里的乡野村妇。男人一身杀气,三白眼,耳朵到脖子一道疤,一看就没少杀生。偶尔有个长相秀美的高个姑娘来看他们,说是女人娘家的妹子,二人虽不相像,可是亲密无间,一看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王爷,您看那孤狼还守着格格呢。”一个老嬷嬷指着庄子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说道,那石头上趴着一只凶狠的灰狼,见有人指他,站起来看了看来人,对着来人一声狼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