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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到第三天,夏宽程陪容羽去医院复查取了脖套,医生说恢复地挺好,夏宽程又专门问了医生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老医生抬抬眼镜,“大小伙子,别弄地这么娇气,该吃吃,该玩玩,没什么要注意的。”

容羽抬头看看夏宽程,又看看老医生,笑了,“我哥就这样,喜欢操心。”

“这哥哥当地称职,”老医生两根手指在键盘上点着,填好病历单打印出来,给了容羽,“行了,以后走路开车都注意点就行。”

回去的路上夏宽程开车,容羽坐在副驾驶座上,单手拿着手机,低头在手机屏上戳戳戳。

路口碰到了红灯,夏宽程点了脚刹车,车稳稳停在斑马线前。

容羽活动了一下腿,座椅已经调到极限了,大长腿还曲着,不能伸展。

趁着等红灯的时间,夏宽程扭头看了容羽一会儿,他没什么反应,依旧低头戳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信息。

“咳咳”夏宽程清了清嗓子,容羽这才感知到脸侧的目光,放下手机,冲夏宽程笑了笑,“有话说?”

“是有个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容羽往后靠了靠。

夏宽程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反正你自己跑去调查什么的事儿,我拦你多少遍也拦不住,但我还是得拦。我问问你啊,那个代驾司机的事儿,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没怎么想啊,”容羽说,“就是直觉想去弄清楚。”

道路前方的绿灯亮起,夏宽程松开脚刹,车子匀速地往前开。

“其实那个代驾司机出车祸是件很偶然的事,话题讨论度也没那么高,就刚出事的时候引起了一些争议,你看看现在还有人说这个事儿吗?”夏宽程盯着前挡风玻璃,双手扶着方向盘。

容羽把车窗摇下来一半,眯起眼睛看向宽整的街道,快到夏天了,路边矗立着高大的梧桐树,层叠的树叶愈发浓绿起来,在阳光下灼灼生光。

没听到容羽的回答,夏宽程继续说着,“小羽,你是个老记者了,你应该知道,新闻新闻嘛,贵在一个新字,时效性一过,新闻变成了旧闻,就没有人再想去关注了。现在人们接触到的各种信息浩如烟海,你没必要为了一个很小的群体,去下那么大的功夫,这种做法对于你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容羽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扭头看了夏宽程一眼,“可是那些人数很少的群体,要是连我们记者都不去关注他们,就更没有人看得见他们了。对于那些人来说,他们不是小部分,他们是自己的全部宽哥,所有的真相都应该在阳光下,被人们看见。”

“小羽,你对真相这件事太执着了,这个也许会害了你。”夏宽程偏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打了个转向灯。

容羽轻轻笑了一声,曲起手指蹭了下鼻尖,“宽哥,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电视台去当独立摄影师吗?”

夏宽程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你去拍那些社会的边缘角落,去拍那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你还要去拍战场,那些枪林弹雨和死亡,你又是怎么想的呢?”容羽继续问。

夏宽程依然没有回答。

“我们是同一类人,宽哥,”容羽说,“你可以理解我的。”

夏宽程伸手点开了中控台上的收音机,把声音调大两格,男女主持人在频道里卖力地播着广告。

休息到第三天,夏宽程陪容羽去医院复查取了脖套,医生说恢复地挺好,夏宽程又专门问了医生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