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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墨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能守到他们都平安就行逍哥已经醒了,接下来羽哥也该醒了,他们都会没事的。”

“但愿。”乐怡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急救室大门。

严铭和乐怡还没走到电梯间,就停下脚步站住不动了。

没必要去四楼,严逍自己下来了。

黄医生和董山山一左一右地搀着他,董山山还给他举着一根杆儿,上面挂着一白一黄两袋药水,针管的另一头连在严逍的手背上,药水一滴一滴地滴进他的血管里。

严逍已经憔悴地不成样子,全然没了往日那股子精神儿,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儿,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眶深陷,眼睛里布满血丝,唇边下巴冒出了青色的小胡茬,肩膀和腰背都像没了支撑似的,往下塌着。

哥嫂看到严逍这个样子,又心疼又心焦。严铭松开乐怡,表情严肃地迎上去,“怎么下来了?不好好在病房躺着?”

严逍无力地掀起眼皮,声音沙哑,“我来接容羽。”只有在说到容羽两个字的时候,那个憔悴的老头儿才又变回了小孩儿,眼睛里带有期翼的光。

人看着虚弱,但突聋确实好了,能听见人说话了。严铭和乐怡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乐怡走过去,摸了摸严逍的脸,他的脸就跟他的眼眶一样,也凹进去了一块儿。

“嫂子。”严逍叫了一声。

“容羽一定会醒的。”乐怡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

“我知道。”严逍说的很肯定,他好像并不需要什么安慰。

“嗯。”乐怡点点头,不忍心想另一种可能。

严逍扯了一下嘴角,“他一定会醒的,他刚才告诉我了,是他让我下来接他的。”

心里“咯噔”一下,乐怡看向严铭,背上冒出一层冷汗,“小叔子该不会是得了什么妄想症?”

却听到严逍继续说,“我梦到容羽了,他在梦里跟我说让我现在下来等他。”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个解释乐怡和严铭倒能接受,托梦这种事儿,他们偶尔也信。

那是个把严逍拉出深渊的梦。他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地浸没在无声的黑暗里,只到一个温暖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老公。”

像是有一道亮光劈开无边的黑暗,严逍睁开了眼睛,尚停留于一片朦胧之时,那个声音继续说,“快来,我等你。”

于是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把守在病床边的黄医生、董山山还有余墨吓地不轻。

严逍什么话都没说,长腿一甩,光脚站在了地上。

头还是晕,严逍的身子左右晃了两下,董山山赶紧伸手扶住他,“逍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严逍瞟了他一眼,听见了,但没劲儿回答他。

余墨赶紧把床头的拖鞋给严逍拎过来,给他放在脚边,让他穿上,又从床头柜上拎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严逍,“喝水吗逍哥。”

严逍接过来喝了一口,把瓶子还给余墨。

余墨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能守到他们都平安就行逍哥已经醒了,接下来羽哥也该醒了,他们都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