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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珠再也装不下去,嘤嘤哭得肝肠寸断:“你我本是姐妹,又何苦要死死相逼。你嫉妒我受大汗宠爱,处处与我作对,我怜着你小,不管你怎么欺我侮我,我都咬牙忍受。”

她泪流满面看向大福晋:“姑姑,你是长辈,难道你也要眼睁睁看着她,给我们科尔沁脸上蒙羞吗?”

大福晋浑身一震,面色苍白,眼含祈求看着布迦蓝:“你跟我来。”

布迦蓝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实人,想了想站起身,跟着她一起走出去。

大福晋没有回宫,向阁楼走了去,一口气爬上三楼,手撑着栏杆,微微喘着气,远眺已经昏暗的天空。

楼上风大,吹起衣衫猎猎作响,细雪直往脸上扑。

大福晋伸出手去,雪花落在她手心,很快化成水氤氲开,她轻声道:“盛京的雪比科尔沁来得晚,也没有科尔沁下得大,只一夜之间就积了厚厚一层,整片草原像覆上了层棉花。

小时候我不懂事,最喜欢下大雪,可以在雪上疯玩。后来长大才知道,下大雪会成雪灾,牧民的牛羊被冻死,许多人睡过去后,再也没能醒来。”

布迦蓝静静听着大福晋述说,她声音平缓,透着无尽的苍凉。

“我经常梦见那片草原,那里是我的根。”

她转头看向布迦蓝,“布木布泰,那里也是你的根。我盼着那片草原,能牛羊满山坡,所有人能吃饱饭,能穿暖衣,不用受战乱之苦。”

布迦蓝沉默一会,问道:“科尔沁的人也如你这般想吗?海兰珠也如你这般想吗?”

大福晋一愣,仓惶别开了头。

“姑姑,你为什么生孩子?”

“女人就应该生孩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为什么。”

“你生的三个格格,以后或嫁回科尔沁,或者与其他部落联姻,这就是她们来到这个世上的理由,活着的唯一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