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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与他说话的心情都没有,对范文程说道:“范章京,你就按照五十万两银子算,现在米儿酒与烧酒,一角酒多少钱,成本又是几何。如果加上五十万两的酒引钱后,一角酒得卖多少钱才能收回本,若要赚钱,需要酿多少酒,把今年大清的粮食全部拿来酿酒够不够。”

范文程也深感无力,说道:“一石粳米,约莫能得酒八十余斤,现在烧酒合每斤约莫二十五文,一石粳米酿出的酒,约莫能卖二两银。如果酒引需要五十万两银子,则要卖出二十五万斤的酒才能回本。按照丰年,一亩地产粮得米约莫二石,今年受了灾害,一亩地得米顶多只有一石”(注2)

皇太极也傻了眼,田地里又不是全种粳米,大多数还是种小麦,粟米以及高粱其他农作物。

布迦蓝核计了下,说道:“今年是先开始,先按照十万两银来出售吧,酒卖贵了,百姓也吃不起。想多酿赚钱,也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先试行一年,等明年心里就有数了,根据适当情况调整价钱。”

酒税本来一文银子都没有,虽然比着他心里的价格,差得有些远,不过一年能有十万两银子,皇太极也很满足。

这笔银子收进来,也能缓解现在当前的难题,至少修官衙的银子有了,官员薪俸也暂时有了着落。再加上后续的秋粮赋税,与盐的收益,要不是来不及修贡院,他几乎要大方地将贡院也一并修了。

皇太极彻底原谅了布迦蓝的嚣张,看着她的眼神也柔和起来,商议了些具体的细节之后,哈哈大笑道:“事不宜迟,明日就将他们召来,开售酒引。”

布迦蓝知道皇太极是想钱想疯了,反正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她也没反对,问道:“那正蓝旗呢?”

皇太极呆住,豪格才被他勒令在家反省。憋了半晌,只得捏着鼻子说道:“两黄旗就算了,不与他们争。正蓝旗不能抹去,不然豪格又得闹。”

布迦蓝只当他在放屁,反正他经常打自己的脸,前脚罚没了爵位,后脚又加封回去,来来回回就跟玩一样。那张老脸早就比盛京城墙还要厚,得用炮才轰得动一点。

第二天,几旗的旗主还以为皇太极又要立储,兴致勃勃来到崇政殿。

豪格脸色阴沉,见布迦蓝也在,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见她毫不理会,心里恨意难平,悄然怨毒地剜了眼皇太极。

范文程先宣布了酒引之事,说完之后,屋中先是鸦雀无声,接着很快吵嚷成一团。

多铎跟跳蚤一样,撑着椅背蹦起三丈高,失声道:“什么?原本我们能酿酒,现在我们都不能酿了,得买?”

多尔衮脸色也不大好,十万两银子也太贵,先前他还以为只是随便收一点,然后不再禁止酿酒,随便他们酿。

豪格听到不是立储之事,一口气松到一半,又觉着不对,重新提了回去,怒道:“开口就是十万两,干脆去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