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的墙壁虽然是个垂直的平面, 上面却有个非常狭窄的金属突起。
李昀州在枪口之下继续说道:“乌鸦只是你意识的载体之一,在更久之前,你已经在这个世界清醒了,可赢得游戏的方式并不是对手的死亡, 更大的可能是死亡会造成更麻烦的后果,所以你才布局了这一切。”他微微一顿,“祭坛的存在也并不是为了眷顾所谓的信徒, 你在收拢这个世界的权势,这些东西在黑天鹅世界一文不值,但在如今这个世界,它可以帮你达到很多目的,还有,祭坛里的那件道具也是你的所有物。”
“哦?这么肯定有什么道具在那个祭坛?那可是信徒向神明虔诚祈祷的地方。”倒吊人挑高眉梢,看起来十分期待他的答案。
“来自黑天鹅游戏的玩家不可能还对那个世界的所谓的神抱有天真的幻想,何况是走到金券顶端的人。规则也不会允许这个世界的人向所谓的神国许愿。”规则不会只约束一部分人,它既然能被称之为规则,自然是所有人都约定俗成要遵守的东西。
“所以,那里只可能是一件特殊的道具,准确的说是一件许愿道具,以物换物,鲜血和生命是大部分人最宝贵的东西,用这些足以交换到很多人的愿望。”至于愿望达成度有多少,就全看道具的心情了。
“精彩精彩。”倒吊人如果不是单手举着枪,真要给他鼓鼓掌了。
“你明明有更高明的方式达成你的目的,为什么引我们来海底?”
从一开始铺垫到现在,李昀州终于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虽然表面看起来盛域是大祭司让人绑来的,但谁知道倒吊人又在其中起了多大的作用?除了刻意引诱盛域用的那首意味深长的儿歌,还有故意发给何云枫和李苍峡的邀请函,凑齐他们这些人到这里倒吊人到底又有什么用意?总不可能是刻意给他们线索,让他们查明所谓的‘真相’吧!
“因为太无趣了。”倒吊人居然没有故意绕弯子,而是颇为正经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也实在很想见见我的老朋友们了,以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想知道我的老朋友们是不是真的和我一起来了这个世界。”他的语气古怪又微妙,“毕竟,这个世界太特别了。不管玩什么游戏,还是跟熟人一起更有意思。”
他的视线往下,扫过高台下方的盛域、何云枫以及仍旧埋头蜷缩的李苍峡,最后才落到大祭司身上,“而且最近我的确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他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最近血池里的人越来越多了,这里总是有些不安分。”他脸上的肌肉反射性的抽动了一下,“这具身体我也用了很多年了,还是很有感情的,如果它不安分我也会很烦恼,总要想个办法解决一下问题。”大祭司说起这具身体就像在说一件用了很久又有了毛病的工具,轻轻的抚摸完之后他又煞有其事的用了些力气拍了拍胸口,“我知道它是为什么不安分,它看着它的好朋友死了,它的下属们也死了,同是黑袍的那些人也死了,它也难过的想死,但它又没完全死掉,所以它才不甘心。”
“你是什么意思!他还活着是不是,乌鸦还活着。”大祭司忽然激动的喊了一声。
“大祭司,这可不是对待神使的态度。”倒吊人俯视了他一眼,“而且乌鸦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他不过是你身边一个熟悉的可以互相利用的伙伴不是吗?别忘了,你的愿望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追求啊。”
大祭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明显十分挣扎。
“他既然还在你的身体里,你为什么不能把身体还给他?”现在倒吊人的计划已经暴露,那这具身体还有什么作用?
“那可不行,就算只是一件容器,我的就是我的。”倒吊人咬了咬自己的食指,“至于多余的存在,迟早可以消化完毕。只要解决了它的执念,它自然会乖乖消失,你看现在它不就很听话了吗?”
大祭司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高台上的倒吊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猜的没错,他只是还惦记着这里曾经的另一个‘朋友’,大祭司,是你打破了他之前的幻想,让他彻底绝望从这里消失。”倒吊人哼出一句古怪的调子,“绝望啊绝望~是土壤最好的养料。”
在大祭司的怔然之时,倒吊人忽然后退几大步,枪仍然指着李昀州的后脑勺,身体却一下子远离了之前的位置。
李昀州猛地弯下腰,电光火石间盛域一个前跳踩着高台上一块狭窄的突起,抓住了李昀州往下伸的手,借着他拉扯的力道直接跃上了高台,几乎在落地的瞬间就朝着倒吊人开了一枪,精准地打中了倒吊人的腿。
高台的墙壁虽然是个垂直的平面, 上面却有个非常狭窄的金属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