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她是力能扛鼎的女力士;,有人说,她是当朝花木兰;更多的人口耳相传,说她是形貌丑陋的母夜叉。

李明琅听闻后,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从李府外院传到十里枣巷,说她是母夜叉、母老虎的传闻愈发甚嚣尘上。

南城门,云福巷附近的一间茶楼,一位白衣青年独自一人在二楼雅座饮茶。

与他一架屏风之隔的邻座,云生镖局女当家的奇闻异事正聊得火热,说得有鼻子有眼。

修长的手指搭在茶杯边沿,不薄也不厚重的唇轻轻触碰滚热的茶水。青年的左手轻抚放在桌边的长剑,剑鞘素净寡淡,毫无装饰,看上去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剑。

“有意思。”青年嘴角扬了扬,仿佛听到一只猫汪的叫了一声,觉得稀奇又好玩。

他丢下一枚碎银,干净的锦靴落地无声,踏在茶楼的瓦片上,兔起鹘落,像只翻飞的鸽子,倏忽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生镖局门前人满为患,前院的大鼓被搬到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条案。

林师爷的脸皱得跟橘子皮似的,吭哧吭哧地提笔记录报名的人选。

“姓名?年龄几何?家住何处?”等来人一一回答过后,又问:“出过城吗?腿脚麻利吗?手脚干净吗?力气如何?”

答得好了,林师爷就把名字记下,让人去一旁的校场,等待当家挑选。

白衣青年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般乌糟糟的景象。他衣冠胜雪,出现在镖局中时,就像一只白鹤姿态娴雅地立在泥泞的洼地上,全场不禁为之一静。

林师爷也觉得奇怪,抬起眼皮瞅他一眼,清清嗓子问:“姓名?”

青年抱剑而立,眉目明晰,眼眸漆黑如墨,暗藏冷意,但他面上的神色却淡然温和,身处与他如有云泥之别的人群中,面对或艳羡或鄙夷的目光,回答问题时依然从容不迫。

“谢钰,虚岁十八,腿脚利落,能使剑,略通骑射。听闻李当家招人,我手头紧,就来此处看看。”

林师爷跟随李明琅她爹走南闯北多年,半分不信谢钰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