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琅嫌恶地松开手,拍拍衣衫上的唾沫,问道:“吕师爷,咱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不记得见过你这般不知礼数的女子。”吕飞白斥道。

他深知,面对找上门来的杀手,低三下四以求苟活毫无作用,不如绷住气节,问清他们的图谋。

吕飞白瞥一眼持剑的男子,那人站在暗处,看不清长相,只看到一截锋利的下颌。

“吕师爷,贵人多忘事啊。”李明琅知道他如今是个死人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在云湘城见过你和咱们汪县令一起把酒言欢呢。

你说你,堂堂滇西王府的师爷为何要跋山涉水去找一个七品官喝花酒?是昆城的勾栏院不够味儿么?”

吕飞白脸色大变,想起路掌柜提过的话,不由产生一个大胆的推测:“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云生镖局的李当家?”

李明琅汗毛倒竖,头一回体会被一个传说中足智多谋如鬼魅的军师一眼看穿的感觉。

“呵呵。”吕飞白见她面色苍白,冷笑道,“小姑娘初出茅庐,我还猜不透你有几斤几两?”

食指在金乌弩的望山处虚勾几下,李明琅稳住心神,嗤笑道:“知道又如何,反正你活不过今晚了。”

吕飞白视冰轮剑如无物,冷哼一声,长须颤了颤:“你爹李道仁都不敢杀我,你敢么?笑话!”

李明琅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没想到,会在吕飞白处轻而易举听到她爹的消息。

“李道仁为我做事,勤勤恳恳十余载,着实是一条好狗。”吕飞白闭上眼睛,眼皮耷拉着,似乎在回忆那一幕,“可惜,狗咬主人,就是他的不对了。”

“你杀了我爹娘?”李明琅的声音细若蚊吟。

“不是,但我知道是谁。”吕飞白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却目光如炬,“你放了我,就告诉你,也不与你小姑娘家家的计较。往后若是想通了,可以派人来昆城找我,继续为王府做事。”

李明琅的脑子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