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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大早,宴莞尔便被柳曼青叫醒,“今天去挑婚纱的时候,顺便给你挑身漂亮的伴娘服!”
宴莞尔其实对漂亮裙子没什么兴趣,但婚礼是柳曼青最期待的事,她想要事事完美,她当然配合,于是她笑着答,“好。”
吃早餐时蒋冰夏打来电话,她才想起,周末本是约了蒋冰夏和萧柏远图书馆自习的。
转回绵中的每一个周末,她都会和他们相约图书馆,这周突然变动,她竟然忘记告诉他们。
宴莞尔接起电话,对蒋冰夏说明情况。
“去烟州试婚纱?”蒋冰夏提起音调,明显非常感兴趣,“你们开车去吗?能不能捎上我俩?”
说着,宴莞尔便听到她小声对萧柏远说想去烟州玩。
“是开车去,”邢向明开车,恰好还能带上两个人,她看眼时间,“我们大概还有半小时出发,你们要去的话,就赶紧过来?”
“没问题!我们马上打车过来!”
......
“咚咚咚!”
“咚咚咚!”
“沐淮?”
白语冰站在门口,骨节一边敲向门口,一边拨电话。
门没人响应,电话也没人接。
心头陡然浮出一丝不安之意,正在纠结要不要派人来撬锁时,门内“滴答”一声,电子锁开启。
白语冰霎时松下一大口气。
不怪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而是当年那一幕,实在是让她太过锥心刺骨。
她都不敢想,如果那晚她迟些回家、或是回家后没上楼去看沈沐淮的状态,那——
她撑着门边,闭上眼摇摇头,将脑海中那令她肝胆俱裂的画面甩去。
电子锁打开后,里面便没了动静。
白语冰推开门进去,对于光线的不适让她缓缓眯起眸,屋内没有任何光线,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所见之处一片黑暗,与屋外春光明媚天壤之别。
一年的时间,她早已习惯。
习惯打开门,没有再如从前一般,温润笑着欢迎她回家的儿子,习惯来沈沐淮这儿,一开门,就面对冷冰冰黑沉沉一片。
“沐淮?醒了吗?”眼睛在黑暗的环境里适应了一会儿后,她依稀能看清屋内家具位置,没见到人影,她摸索着走进去。
看清了家具,却没看到脚下酒瓶,不小心一踩到,酒瓶便咕噜噜滚远。
白语冰一顿,打开手机电筒,冷色光线从手机背后呈放射状四散开,灯光照亮之处,让她心头不由得泛起痛来。
地上倒得乱七八糟的酒瓶;沙发上、茶几上扔的烟盒;餐桌上化了一半冰的刺身船。
一年多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沈沐淮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他在遇到任何事都能坚强、成熟、负责任,可他当初不过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已。
而她却理所当然地,让他以儿子的身份,去处理她糟糕的婚姻。
沈沐淮现在的状态很糟糕,他休学后,不出门、不再主动和人交流,每天就在这里,颓废度日。
她却已经不敢渴求太多,只要他还活着,只要她还能看到在呼吸着的他,就已足够。
卫生间内传来哗哗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