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口不择言,说完有一瞬后悔,可因着事情没办妥,心中憋闷,也就懒得看梅嫣然脸色。
从苏州启程时,那是何等风光,连向来冷淡的主君都温声细语与她话别。
若就这么灰头土脸回去,让她颜面何在。
愈想愈气愤,杜氏火气朝梅嫣然发去:“若你早些与我说,你拿不住男人,我就挑你五妹妹来了,偏又信你,被你乖巧可人的模样诓了,咱们家可怎么办,你那几个弟兄谁来帮持。
不中用的东西!”
眼看着要走,杜氏也顾不得体面不体面,竟捡难听的话刺挠她。
梅嫣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却没想杜氏一般,咆哮着发疯。
她暗暗思量了片刻,旋即重新整理了头发,转身往外走去。
“你去哪?!”
杜氏拔高了音调,李嬷嬷分来的那俩丫鬟就在外院,闻声看了眼,杜氏赶忙闭嘴,心里暗暗骂道:赔钱货。
深夜,青松堂书房。
裴淮睡不着,总觉得许多事都忙不完,不敢闭眼。
才刚翻开书籍,就有人叩门。
雪禾穿着件绯红色小袄,头上簪着一串珍珠发簪,脸上涂得白白的,还打了腮红,她端着一个瓷盏,小心翼翼从门口走到书案前。
“二公子,这是殿下吩咐小厨房做的银耳莲子羹,趁热喝了能解渴润肺。”
“搁下吧。”
裴淮没抬头,手中笔勾画着书中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