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睨了眼,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移到指间扣住后,一甩锦袍踏上船去。
鸨母是明白人,淮河畔见惯了这种风月情事,看着两人的举动姿态,约莫也是富家公子和豢养的鸟雀,遂瞟了眼月宁。
饶是见多了美人,鸨母也忍不住啧啧称叹,这姑娘骨相极好,明眸黑亮纯净,看一眼就心尖发软。
她叫来龟公,让好生客气滴引上船去,往一层最大的包间落座。
待龟公回来后,鸨母私下与他吩咐:“我瞧着他不似扑通商户公子,气度身量带着官派作风,你且仔细伺候着,莫要得罪了财神爷。”
龟公连连应声。
鸨母倚着船栏,看了片刻后,又招了招手,从暗处走来个身手矫健的小厮。
她压低了嗓音与他道:“去红玉馆找齐大人禀报一声,便说是京城来的富商,让他打听打听,我总觉得他不像。”
宽敞的包厢内,鱼贯而入的丫鬟手捧珍馐美馔,个个温声软语地低着头,站在裴淮两侧,有人斟酒,有人俯身敲肩捶背,不多时厢房内便莺歌燕舞,暗香浮动。
月宁坐在对面,浑身绷的僵直,尤其是那些大胆的姑娘撩拨裴淮时,几欲蹦出的松软,让她口干舌燥。
她端起茶水,闷头喝了几盏,尚且觉得闷热。
挑开的楹窗投进冷风,吹得她脸上清凉,这才稍稍好转,忽然听见“扑通”一声响动,便见河中间激起水浪后,有个姑娘扑通着上下沉浮。
月宁吓得捂住胸口,将那楹窗往上挑高,那姑娘呛了水,夜色中若隐若现很快便撑不住身子,消失在水面上。
月宁脸上惨白,回头冲裴淮急道:“有人跳河,快快找人救她。”
裴淮见她受惊,起身踱步到她身后,只轻飘飘扫了眼,便道:“死不了,鸨母叫人下去捞了。”
亏得那姑娘命大,擅泅水的小厮在水底捞了少顷,便将人连拉带扯送上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