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页

怒不可揭的一声暴躁,裴淮一脚踹到门上,旋即如飓风般回转过身子,面色涨红,眸光阴戾,他大步折返回来,步步紧逼,直到与月宁面对面,剧烈起伏的胸口似狂风汇集,一波高过一波的喘息。

月宁仰着头,眉眼间尽是异乎寻常的从容淡定。

裴淮望着她,忽然一掌拍在桌案,厚实的案面震得裂开缝隙,门外守着的红樱绿桃吓得猛一哆嗦,双双对视一眼,而后很是默契的屏住呼吸。

裴淮的脸越发红紫,仿佛肺腑间充盈着怒气,愈积愈多,就在月宁开口的前刻,他忽然弯下腰去,“噗”的一声吐了血。

猩红刺目,染透胸前的衣裳。

月宁冒了一身冷汗,大脑空白的支配不了手脚,她僵在原地,怔怔看着裴淮抹去嘴角的颜色,颓败沧桑的脸上写满阴郁,他挪动脚步,垂下幽眸望着地上的鲜红,忽然拎唇笑笑。

“通房而已,不配叫我的名字。”

吃了两日苦药,第三日裴淮大发善心,让红樱和绿桃陪她出门透气。

二月底的扬州,空气里退了寒意,阴影挟着股潮湿。

绿桃叽叽喳喳,拉着红樱的手逛遍大小店肆,她拎着不少小物件,或是自己留用,或是拿回去与人分享,红樱虽稳重,却也在去脂粉铺子时,为自己买了盒时兴的胭脂。

月宁兴致寥寥,她身子初好,怕受寒,便依旧裹着氅衣。

远处传来鸣杖开道声,街上的百姓纷纷让道两侧,便见一辆翠顶华彩车撵缓缓朝前驶来,撵车内的妇人挑开帘幔,美眸扫向热闹熙攘的人群,她气质雍容,举手投足间尽显高门做派,珠光宝气,高髻簪冠,撵车后面跟着数十名随从,这阵仗在扬州城委实浩大。

月宁见那撵车缓缓驶来,便寻了空地往河沿站去。

“让开----让开!”清俊的吆喝声自撵车后响起,只见一男子扬鞭策马直奔而来,行人慌忙躲避,那马似受了惊,于闹市没命地狂奔。

月宁躲避不及,那马冲她嘶啸着扬蹄奔去。

马上之人用力扯住缰绳,惊魂之间,那马终于打着响鼻堪堪停在月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