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禾定然不知,此时的裴淮,满脑子都是得意忘形。
不久前他与月宁要过香囊,只是随口一提,不成想她真的在绣了。
问完话,裴淮叩了叩桌案,漫不经心瞥到雪禾覆着厚纱的脸上。
眼眸一暗,雪禾双腿禁不住打了颤,主动解释:“二公子,奴婢这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约莫因着院中的花粉过敏,起了满身红包,脸上也有,奴婢这才带上,免得吓着旁人。”
雪禾爱美,在侯府也是出挑的长相,叫人看见满脸疙瘩,不如一刀杀了她。
裴淮乜了眼,挥手让她离开。
晌午两人一起用了膳,果真如雪禾所说,月宁胃口极好,不似之前郁郁寡欢,吃不了两口便搁下箸筷。
裴淮不动声色看着她吃,见那碗冰糖莲子羹用完,她似乎还有些想要,便把自己那碗推过去,淡了嗓音道:“想开了?”
月宁舔去唇角的印记,忽然语气坦然严肃:“我想试试。”
“什么?”
月宁眸眼清澈,抬头对上裴淮幽深的瞳孔,“重新来过,好不好?”
日光透过薄纱照进来,裹挟着暖风吹起两人的发丝,盈盈的好像镀了层银光,两人就这么彼此静默的坐着。
恍若回到昔日,暮春时节,她弯腰为母亲簪花,一抬头瞧见裴淮,唇角的笑意来不及收回,连眉眼都似闪着光芒。
膳桌旁的她,一如当年的样子。
裴淮没动,挺直着肩膀僵住一样。
梦一样的场景,令他有一瞬的恍惚茫然,朦胧且清晰,诱人却又致命。
狭长的眸眼忽然沁出薄笑,裴淮撑着额头,搁在膝上的手慢慢收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