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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喂了三汤匙后,月宁忍不住问:“雪禾呢,你让她来吧。”

裴淮吹了吹滚烫的新茶,缓声道:“她跟着奶母去照顾孩子了,怎么,我做的哪里不趁你心了?”

越是体贴温和的语气,越让月宁觉得诡异酥麻。

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讨好,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你答应我的事情,可还作数?”月宁不愿与他虚与委蛇,直接戳破营造的和谐。

果然,裴淮神色微微一凛,继而又慢条斯理抬起眼眸,淡声道:“自然作数的。”

月宁暗暗吁了口气。

忽听裴淮补了句:“可你好歹也要坐完月子,生完孩子你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水米未进,若伺候不好,恐要留下病根。”

她如今住的地方是青松堂正院,裴淮的房间。

月宁逡巡一番,不自在的垂下睫毛,既然他没有推诿,那就没甚好担心的,只是青松堂正屋,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之前昏厥生产,身不由己,可恢复了意识,便不能再鸠占鹊巢。

她轻咬下唇,与他商量:“过会儿我挪去偏房住,你替我谢过大娘子。”

“不必。”裴淮搁下杯盏,眉眼冷却下来。

“她前日搬去了静心堂,房间与青松堂差不多,且有丫鬟小厮伺候着,你也不用担心旁人,养好身子,待会儿我把孩子抱来给你瞧瞧。”

孩子生下后小脸紫绀,嘴唇都是青紫色的,刚出生哭的细弱蚊蝇,那一瞬间裴淮的心都被攥住,呼吸不能,直到孩子被打的啼哭起来,虽然依旧微弱,可大夫说,好好调理着,不会有性命之忧。

裴淮认真检查过孩子的四肢,五官,确认没有残缺后,才虚脱似的坐在椅上。

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