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愣的光景,月宁已经踏进门去,朱红色院门发出咔哒一声响动,她从内插上了门栓。
招录考试统共有三场,上午两场,下午一场,于月宁而言,题目算得上都在预料之中,故而答题时不慌不忙,将每题都答得事无巨细。
她应考的是书院堂录一职,负责学长和讲书在授课时记录授课及听课情况,做起来应该不算太难,也是可以过渡的职缺。
考完时候,正逢书院下学时,一群人乌泱泱地勾肩搭背,说笑着自她身后走来。
孙成周在正中间,他上月写了篇自以为了不得的策论,今日果然被夫子点名表扬,心里头的美意掩盖不住,吆喝着要去请人喝酒。
月宁见状,特意寻了个不太显眼的拐角,先行避了进去,待人群走远后,她才出来,孙成周回头扫了眼,只瞥见一抹藕色裙角。
两日后,月宁收到招录通知。
牙行的小厮又来催促,说是已经找好了买主,就等着她搬离才好买卖。
月宁与他商量,明日便搬走,小厮才再三确认着,一步三回头的叮嘱着离开。
李衍不怕她不走,明照书院周遭的地契多半握在魏国公府手里,还有一些是在扬州首富金家,也是他二姐的夫家。
无论如何,这地方容不下她了。
他如是想着,心里头虽然不安,可又想着,一旦月宁离开扬州,所有麻烦就都应运而解,便也觉得没甚可犹豫的。
只是翌日一早去找孙成周听课时,一进门,竟看到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影。
宋月宁坐在最后面的长条案前,手执羊毫笔,正在飞快地题写,她今日穿的是书院统一女先生衣裳,葱白的袍子,腰间束着天青色腰带,乌发高高绾起佩戴素色方巾,清雅娴静,秀气怡人。
这是他看见后的第一观感。
然而下一瞬,就有些惶惑不安了。
果然,下学后,他悄悄去找身为监管的长姐李淑,一问就有些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