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与苏氏和齐氏拱手道:“我送阿宁过去吧。”
走到月宁跟前,抬手,目光清澈到让人安心:“搭着我的手腕。”
月宁口干舌燥,耳畔犹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她双腿发软,眼下顾不得别的,依言扶着李衍的手臂,两人一起往船舱走去。
舱内摆着果子甜点,还有几本时兴的话本子。
月宁翻开几页,如今就放在案前,用几支桂花叶子压着。
开着门,李衍坐在圆凳上,与榻上那人隔着一丈远。
“阿宁,你怕什么?”
月宁闻言,攥着手心抬起头来。
她在怕什么?
是啊,隔着帷帽,裴淮根本就瞧不出她是谁,可她为什么还在浑身发抖,连呼吸都乱了。
“别怕,你是成国公府的二姑娘,是祭过祖上了族谱的二姑娘,你的前程,往后都握在自己手中,旁人是做不得主的。”他意有所指,虽未点破,但他相信,月宁听得明白。
神经渐渐松开,手指也跟着松开,月宁大口呼吸着,脑子里依然划过裴淮那冷眼一瞥。
那一刻,她以为她完了。
又要被抓回去,无休止的被羞辱,被圈禁,被他为所欲为的折磨。
他心情好时,可以拥人入怀说着磨人的情话,不高兴时,又能发了狠的作践她,从身体到灵魂,将人贬低唾弃的一无是处。
他从不认错!
哪怕他后悔自己做过什么,也只是过后做些讨人喜欢的举动,自以为事情过了,就不该再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