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赤红着双眼,唇角含笑。
抬手,抹去齿间的腥甜,又挪到眼前看了看,指腹上勾着薄薄的淡红色,是她血的颜色。
他倒退了几步,末了,后脊靠在墙壁,双腿曲起,蹲坐在地上。
回府前,月宁上了辆马车,灵玉手边备着找好的衣裳。
“姑娘,郎君说傍晚要在府里听戏,请的是扬州城新起来的戏班,据说唱的可好了。”
月宁摘下帷帽。
灵玉愣了下,看见她眼眶微红,面颊上隐隐看出泪痕。
“谁欺负你了,姑娘?”
灵玉知道今日姑娘要去办件隐秘的事,这事连姑爷都瞒着,姑娘还穿着自己的换下来的衣裳,想来要见的人,是个不能露面的。
可姑娘满怀心事去,泪涟涟的回,饶是她一个女子看了都觉得心疼。
“无妨。”月宁就着灵玉递来的雕花小镜,往面上敷了些粉,遮住哭过的痕迹后,又开始换衣裳。
她方要解开外衣,忽然想起被裴淮咬过的位置,不禁面上一紧,哑着嗓子道:“你背过身去。”
四下毡帘早已封死,灵玉乖乖转过身,兀自说道:“姑娘若还伤心,便叫姑爷找人打那个混账一通,给姑娘出出气。”
月宁换的很快,整理完对襟高领后,这才让灵玉回过头来。
两人中途又换了辆马车,起先那辆赶着回了成国公府。
齐氏正在见客,月宁回府后便进屋一直躺着,合了门假寐起来。
傍晚时候,李衍从外面回来,听灵玉说月宁不大舒服,便连衣裳都没换,急急赶到院中,轻推开门,瞥见落地宽屏后,拔步床垂下秋香色的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