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将一蹙眉,阿念就单手拿着毛笔,慢悠悠走到他跟前,细声细语道:“夫人且低下头来。”
裴淮依言。
听着阿念絮絮叨叨:“是我特意去珍宝阁挑的珠钗,最衬夫人美貌,哎呀,夫人戴上果然美极了,就像九天玄女下凡,不可方物啊。”
裴淮被他说得没气,发间插着那毛笔,头发都拽的紧紧。
阿念没完,便在此时指导他动作。
“父亲若不生气了,便看看窗外。”他信手一指,裴淮果然跟着看过去。
就在此时,阿念凑上前去,吧唧一口亲在他脸颊,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虽死足以。”
裴淮嗤了声,从发间拔下毛笔,将阿念摁倒衾被中。
肃着脸色没好气道:“往后陆言生再教你这些下流话,我就捉了你们两人一起打。”
“父亲试试好不好?”阿念露出小脑袋,忽闪着大眼睛央求。
小时候房里有个牌位,他模模糊糊记着父亲常带他烧香祭拜,后来父亲去了趟扬州,便将牌位摔烂了,烧成一把灰。
金丝楠木的棺椁也被抬着扔了。
阿念就知道,母亲没死。
既然没死,就能想法子追回来。
“夫子也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父亲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裴淮仰着头躺下,两手压在脑后,默不作声。
“父亲,我能问你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