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星意正巧陪宁潋反复看过那部巨作红楼梦,每一句台词都熟烂于心,配合着他说:“妹妹禁不住风吹,怎么站在风口里?”
“什么风口?你们寝室漏风?不能吧。”沈渐那上半句还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扒拉出来的,下半句就接不上了,说完才抓到句子里的另一个重点:“不是,谁妹妹?你喊谁妹妹呢!”
陆珩姜:“……”
宁星意:“我真的有点怀疑,你这个成绩是贿赂来的。”
沈渐:“放屁,我都是正经考的,不信你问我家老陆,我跟他从小穿一个开裆裤长大的,一桌吃一床睡,我连他光屁股的样子都见……”
陆珩姜关掉吹风筒缠起电线,微微笑着看过去:“沈渐。”
沈渐还没说完,剩下半句硬生生在那个微笑的表情里噎了回去,完蛋,嘴快了。
宁星意反倒来兴趣了,探头问他:“陆珩姜小时候尿床吗?尿的地方大吗?能画一个中国地图还是能画一个俄罗斯地图?”
沈渐头皮发麻的抬起头看陆珩姜,小声提醒:“宁哥,我觉得你再问下去,你身后那个人要把你脑袋拧下来了。”
宁星意回过头,看向脸色不太好的陆珩姜,保持了一会沉默,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那个,您不介意哦?”
陆珩姜:“尿个中国地图我就不介意。”
宁星意咳了咳。
陆珩姜:“你给我演示一下,把鸡都给我尿完整了,少一块就算你破坏祖国领土。”
“不能不能,誓死捍卫祖国领土完整,一根鸡毛都不能少!尿床不是好习惯,我们忘掉它。”宁星意说完扭头冲着沈渐义正言辞一顿乱喷:“吃着饭呢,跑过来说这些东西!下次再说我把你头拧下来!你是不是想陷害我?回去把地图画十遍!”
只有沈渐受伤的结局落定,他指了指自己,看了看一脸心虚伴随威胁的校霸宁星意,又看看虽然在笑但下一秒就能把扒了皮的陆珩姜,好吧这个黑锅他背。
哪个大佬都惹不起。
陆珩姜洗了手回来吃饭,沈渐拿了颗桔子剥,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我刚才看到周寻了,他居然也来参加考核,你说他那小身板儿能行吗?他那时候一声不吭转学,你说他为了什么?”
陆珩姜一门心思吃饭也不接话,宁星意虽然好奇,但一向不跟人打听这些,也埋头吃饭,剩了沈渐这个话唠在一边说。
“不过他也挺勇,给你吸毒液把自己都整中毒了,双双进医院,凄美,好凄美。”
陆珩姜这次抬起头了:“你来要是为了说这个,可以滚了。”
沈渐捏着半个桔子,他虽然跟陆珩姜关系甚密,但感情这方面真是一无所知,当年周寻他说不好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是宁星意,他还看不明白。
宁星意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搁下碗筷起身:“我出去找找凌初,这玩意怎么还不回来。”说完飞快走了。
沈渐回头看了眼,倾身低声说:“老陆,还没捅?”
陆珩姜:“文明用词。”
“……不是,我说窗户纸,您老想哪儿去了,你们这些学霸思想真肮脏。”沈渐见缝插针的打趣,掂着桔子快膨胀死了,另一只手在眼镜上推了推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歪头道:“唠点正经的,你跟周寻当年是怎么回事儿能讲讲不?我刚看他一脸伤从你们这层下去,该不是来找你的吧?”
沈渐也没抱希望,正打算自己乱猜,结果陆珩姜却开了口:“我跟他没关系。”
沈渐:“不是啊,你看当年你只身走近山林深处找他,还因为他被蛇咬了一口,执意不去医院都要回去,结果还是抬走的,差点半条命都交代了,这还不是爱?都够那些妹妹们写十万字长篇爱恨情仇了哥哥。”
陆珩姜:“我是去找宁星意,他是个路痴,东南西北根本分不清,只会分左右,白天都费劲,夜里只能算半个人。”
沈渐:“您老这比喻,绝。”
陆珩姜说:“那时候我们都没觉醒,没法用精神力去找,我被蛇咬了之后听见周寻的呼救声,他告诉我宁星意已经回去找老师了。”
陆珩姜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准备去找宁星意,周寻不管不顾的帮他吸了毒血,两人回到营地之后他才知道宁星意根本没回来过。
他要回去找,但身体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在医院的时候周寻跟他道歉,说是怕他出事才会说这个善意的谎言,而且已经让任聪他们去找宁星意,得到的消息是原来他早就回家了。
“他任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别为他担心了。”
陆珩姜听宁星意没事才放了心,在医院养了几天,回到学校之后就觉得原本就不算好的关系好像更冷了,宁星意连看都不想看他了。
沈渐听完习惯性推了一下眼镜,没明白其中有什么关联。
“那周寻转学是什么原因?跟你有关?”
陆珩姜:“他说喜欢我,问我能不能接受他,不能的话给个机会让他试试,实在不行只接受他对我的好就行了,不用回应。”
沈渐头皮都麻了,小心翼翼问他:“那你怎么回答的?”
陆珩姜:“滚。”
“……”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周寻先骗他,后用这种方式表白,陆珩姜还乐意跟他说一个字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不过周寻会因为这件事转学?
陆珩姜说:“他因为这个跑去喝酒,险些被一个哨兵精神标记,正巧遇上扫黄救了他,精神体受了损伤住了一段时间医院,求我去探望。”
“不用说了,你没去。”
陆珩姜:“跟我有关?我为什么要去?”
沈渐点点头,确实没关系,自个儿跑去喝酒,后果也得自己承担,只是没想通周寻为什么这么喜欢陆珩姜,这都一年多了还回来。
“等会,他来参加考核不会是为了你吧?”
陆珩姜:“我怎么知道。”
沈渐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到底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听陆珩姜又说:“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我终于是你的自己人了吗?我的一片赤诚终于感动您老了吗?”
陆珩姜:“我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宁星意,唯一,不可替代。”
沈渐有点紧张了,这个祖宗之前还让他解一个到现在都没整明白的题才透露,现在怎么说的这么明确了?真把他当自己人掏心窝子了啊?
陆珩姜:“舒服多了。”
沈渐眨了眨眼,看着他一脸淡然并没什么变化的表情,勇敢猜测自己刚刚是他妈当了个树洞吗?
有这么帅的树洞?
“祖宗,你不怕我说出去?你人设变了啊,以前你什么都不会透露的,现在怎么像个海豹?硬秀?”
陆珩姜:“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