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关上,花宜姝分了一半瓜子给安墨,两人开始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

花宜姝吐出瓜子皮道:“他想看我吃醋,我偏不吃醋,气死他!”

安墨心想你不是已经吃过醋了吗?今早还气势汹汹地去看情敌呢,结果发现这顶着第一美人名头的情敌长得不如你好看,你才开始心平气和的。不过这话安墨不敢说,她担心花宜姝怼她。一起磕了几个瓜子,安墨犹豫道:“那你要一直这样吗?”安墨觉得,李瑜那么喜欢花宜姝,花宜姝要是不喜欢他,那李瑜可有点惨,而且,安墨一直记着,花宜姝心里有个喜欢的侍卫,当初还豪言壮语地说要跟侍卫偷情呢!安墨叹息。

花宜姝不知早八百年前撒的谎安墨竟然记到了现在,她道:“感情么?酸酸甜甜苦苦甘甘的才有滋味,天天甜甜蜜蜜的,就算他不腻,我也腻得慌。姐姐教你,这男人啊,不要让他太得意,也不要叫他太失意,让他患得患失若即若离,他才离不开你。”

安墨心里觉得这样对李瑜有点不太公平,她道:“那万一李瑜愿意为了你遣散后宫呢?”

花宜姝不信,“真有这样的事,那我就再也不对他耍手段。”

李瑜心里对当一个“明君”有多执着,花宜姝是清楚的,她隐约知道这是因为他的父亲太过荒唐的缘故,他一心想要和先帝分割开,一心想要叫世人看看他跟先帝是不同的。

先帝不理朝政,他就每天分出四个时辰处理政务,勤勤恳恳一分也不少;先帝喜好玉石珠宝,他自己明明也喜欢,却忍着从来不肯用,用来压袍角的玉佩也是寻常的白玉,值钱,但放在天子身上,未免太过廉价;先帝喜好奢靡劳民伤财,他连发泄脾气都只敢偷偷摸摸折牙签……

先帝当年独宠刘贵妃一人,李瑜就绝不会重走他父亲走过的路,他想当明君,自然要雨露均沾,开枝散叶。

所以后宫独宠这种事想想也就罢了,花宜姝又不是天真的小女孩。她的目标始终没有变过,她要的是做皇后、做太后……如果天时地利人和,倒也不妨更近一步垂帘听政临朝称制。

她的野心只是被李瑜安抚,柔软地伏下腰肢温驯下来,可不是已经被浇灭了。

接近李瑜,嫁给李瑜,不过是实现这野心的途径,她从来没忘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月满霜天,乌鸦啼鸣。

罩纱灯朦胧的光晕照亮前方一片道路。

李瑜忽然停下了脚步。提灯的内侍立刻跟着停下,微微躬身等候天子吩咐。

“秦焕。”

李瑜话音落下,秦焕的身影便从阴影中显现出来,恭敬地单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