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泽负气离去。
乾元帝乐不可支,很没身为帝王的沉稳劲头,道:“看到没?怀恩,阿泽生气了。朕有多久没见过阿泽生气?哈哈,王老四家的丫头是个天才,画得好,画得太好了。”
他可以笑,怀恩公公连信纸都不敢看,更不清楚到底怎样的‘神作’让乾元帝乐成了这样?
“观察力。”乾元帝舒服的靠在龙椅上,“她同王译信的画工不同,朕看她画得更有趣,更抓人,不过他们父女的观察力都不错。”
王芷瑶的画虽然简单,让人一看便知道画得是谁,把阿泽独特之处无限放大。
乾元帝尤其是喜欢看阿泽生气,脸红的样子。
画虽是上不得台面,可架不住乾元帝喜欢。
在国朝皇帝喜欢的画就是好画,就如同本来乾元帝的字就值二两银子,加盖了印章之后便价值千金。
乾元帝想到了什么,突然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趣的吩咐:“朕再给阿泽送去几套衣服,让他去寻王芷瑶,然后王芷瑶会不会把阿泽的神韵都抓住画下来……”
怀恩公公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奴婢以为,纵使王七小姐画了,顾大人也不会给您看。”
“朕自然有办法。”
“可是顾大人会生气。”
“朕不怕阿泽生气。”
“……您会心疼气坏身体的顾大人,他是您一手养大的,顾大人气性极大的。”
乾元帝兴趣少了许多,道:“你这老货倒是了解朕。”
他的确怕阿泽气坏了身体,遗憾呐,不过乾元帝对将来还是抱有希望的。
乾元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直身体,拿起折子批了起来。
怀恩公公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皇上批折子的时候总是很认真。
顾天泽堵着一口气回到自己在宫中的出住,把从乾元帝夺回来的书信又看了一遍,发了发狠把书信扔到一旁,肢体横斜的倒在榻上。夕阳余晖斜射进来,一座屏风挡住了大半黄晕的斜阳,不过一丝丝金色光芒依然固执的照射在他脸上。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变成了灿烂的琥珀色。
阿四把名贵的香片放到香炉中,从玉玲珑香炉飘出淡淡的清香,捧着茶盏走到床榻前,“三少爷。”
把茶盏放到一旁的角桌上,阿四看了眼假寐的主子,慢慢蹲在地上想把书信捡起来收好……王七小姐送的东西,主子一惯当宝贝看待。
“放那,谁让你动了?”
“奴才只是想给您……”
阿四眼前一花。三少爷极快的起身从他手中抽回了书信,弹了弹书信,似弹掉灰尘一般,把书信放回怀里,“以后便是我扔到地上的东西。你也不许扔掉。”
“……”阿四低头,不敢说出心里话,这封书信自己就没想过扔掉。
他伺候三少爷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三少爷如此在意一人。
顾天泽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平的喃咛了一句:“我不是生你的气,而是气皇上……他抢走了你给我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