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这句话是对站在书房中的谋士说的。
他被王芷璇这封情书感动了。
谋士默默叹息一声,劝道:“并非属下阻止您,您此时见不到王五小姐。何况王五小姐的嗣父是新晋的内务府官员,也在此番彻查范围内,属下以为避嫌为上。”
谋士言下之意,既然王芷璇愿意为四皇子牺牲,四皇子何必再去趟浑水?
“殿下,大局为重,王五小姐也不想您因小失大。”
“……”
四皇子停下了脚步,拳头砸道门框上,面带几分的痛苦,失落,“璇儿。”
此时就算此时的四皇子妃也比不上王芷璇在四皇子心中的印象。
乾元帝下令彻查官宅起火的原因,同样他并没有放松彻查内务府,但朝中大臣把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内务府官员愤而上。
举家太过惨烈,又牵扯到锦衣卫和东厂的‘暴行’
纵使文官不把内务府的官员当作自己人看待,能打击锦衣卫和东厂,他们还是很乐意伸张正义的。
厂卫已经比乾元帝登基时内敛了许多。
然如果能一鼓作气废除厂卫,官员们头上便没有紧箍咒,因此纵使是阁老们也有些按耐不住,朝廷上下群情激愤的指责锦衣卫,其中残暴冷酷的卢彦勋集中了最多的炮火。
不是乾元帝默不作声,卢彦勋早就被文官们的涂抹星子淹死了。
御书房,乾元帝面前的御案上摆满了弹劾的奏折,叠加起来有像是小山一般。
“阿泽还没回宫?”
“顾大人说练兵正在紧急关头,他离不开。”
“昨夜阿泽回家了?”
“可能……可能顾大人回去取衣物,他很快离开定国公府。”
“扯淡,阿泽的衣物哪一件不是朕和皇后准备的?”
乾元帝一巴掌推倒了碍事的奏折,“朕只是处置胆大妄为的奴才,朝廷上就这么多人想要阿泽疏远朕。其心可诛!”
“陛下息怒。”
“朕没生气。”乾元帝勾起嘴角,玩味的说道:“朕倒要看看还有谁跳出来,阿泽离开皇宫的事情,朕记得。”
不把气出在始作俑者身上。乾元帝怎能甘心?
阿泽可是连夜出宫的。
此后,乾元帝对顾皇后冷落下来,在朝廷上对定国公也冷着一张脸,定国公越发沉默。
王译信在旁冷眼看着,皇上对定国公不满是肯定的,但不满的原因,只怕并非像朝臣们想得怀疑顾家的忠心……皇上是埋怨定国公没有把顾三少留在国公府。
定国公自责的心思比不任何人少,所以定国公默默承受着乾元帝的责难,忍受着夹板气的煎熬。
“国公爷。”
“是王大人。”
“最近看您可清减多了。”王译信主动和定国公攀谈起来,“有烦心事儿?”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上得了疆场,却管不好儿子。”
“我看你是心太软!”
长信侯在旁边插嘴,最近长信侯也恢复了上朝的传统,虽然他很少在朝廷上说话,但每次大朝他是必到的。再也没做请假的事情。
散朝后,长信侯见王译信和定国公站在一起,心中好奇便走过来听听他们讨论什么。
“大哥……”
“我说错了吗?就你那位夫人还想怎样?男人三妻四妾很寻常,你一心一意对她,她折磨你还不算,还要牵连到阿泽身上?你亏欠了她?我就没见过比你更专一的男人。”
“大哥别再说了。”
定国公制止住长信侯,“你不明白。别再说了。”
“哼。”长信侯冷哼一声,扭头上下打量王译信,“王四爷最近倒是意气风发,本候听说你连吏部侍郎的话都给拒了?”
“不敢说拒,只是忠于陛下罢了。”
王译信在长信侯面前锋芒毕露,两人谁也不想退后。“合理之事,本官会做,不合理,谁来说也不成。”
“呦,还有点强项官的风范。不知这回王大人打算坚持多久?”长信侯手中的扇子刷得打开,风度翩翩的扇动起来,“或是王大人另有所图?”
“本官的确有所图。”
比拉风,长信侯根本不是王译信的对手,王译信当了两辈子谪仙,风度气韵自然非寻常人可比,同时他又曾中过探花,才学口才极好。
王译信只是微微向着御书房方向拱手,谪仙之姿便把长信侯比下去了,“本官上想报答陛下知遇之恩,下愿为国朝推选适合的官员,造福一方百姓,荣盛国朝,除此之外,本官只想护得妻女度过余生。”
“顾大人独立能干,上承帝宠,您不必操心。”王译信对定国公道:“下官告辞了。”
“长信侯,会见。”
王译信转身离去。
“该死的……”
“大哥。”
定国公拽住了长信侯的胳膊,笑到:“你又说不过他,送上去只能自己受气。”
长信侯一甩袖子,“臭美得意什么?不就是蒋夫人钟情于他?养了好女儿么?如果他没有谪仙之容,蒋夫人能看上他?”
“有谪仙之姿也是王四爷的本事,不是么?”
定国公目光深邃,听乾元帝偶尔提起过,王四爷之女是阿泽钟情之人。
以前定国公打心眼里不想同王译信联姻,也会拼死反对阿泽喜欢王芷瑶,但现在……定国公收回目光,“我的确亏欠了夫人。”
“你呀,真真能气死人!”
长信侯拂袖而去,自家小弟哪都好,碰见弟媳脑子就成了浆糊,牺牲一个儿子不算,还被世人非议带了绿帽子,真亏他忍得下来,依然对弟妹好得不行。
按照长信侯的想法,定国公夫人就是被定国公惯的,越来越不像话。也不想想顾家有今日,依靠得是谁?
“你怎么来了?”
“以后这些事,你别让瑶儿帮你做!”
王译信大步走到顾三少面前,把怀里的账本甩到桌上。“瑶儿情窦初开,见不得你为难,我只想她平安快乐的长大,少见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