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前,王芷瑶也有被人关注的时候,不是因为其父王译信,就是因其夫顾三少,再有就是绝色美人王芷璇,总之,王芷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又运气极好的人。
命妇,闺秀不敢当面给她甩脸色看,但背后没少用反酸的话语嘀咕,生得好,嫁得好,天生的狗屎运!
王芷瑶仿佛一出生就受尽恩宠,不需要努力便什么拥有旁人渴求的一切。
宅门里规矩森严,可对儿女众多的父母而言,偏疼总是难免的,为得到父母的疼爱,闺秀们使劲浑身的解数,同姐们明争暗斗了不晓得多少次,王芷瑶就没这方面的困扰。
王译信把她当作唯一的宝贝女儿,宠溺疼惜得让所有人同龄闺秀嫉妒羡慕。
至于顾三少,那更是除了王芷瑶外,眼里再难容下任何雌性,谁多靠近一步都会被顾三少冻死。
今日乾元帝竟然说首功之臣是王芷瑶?!
不提同太祖高皇后的根源,就冲眼下这句话,旁人也不敢再把王芷瑶当作顾天泽的附庸来看。
被惊变弄得惊魂未定的命妇小声议论,朝臣们大多陷入深思,也是,顾天泽本就是高傲至极的人,被他看重,亲自求得指婚的妻子又怎么会平庸得只剩下运气?
王译信的官职提升的很快,但要说朝廷上的大臣没有比王译信更出色的,给顾天泽带来更多好处的也不对。
顾天泽不是定国公,不会为保住顾家,拉拢政坛新星而娶妻。
她身上一定有让顾天泽心仪,非娶不可的优点。要不然也不至于王芷瑶还没及笄就被顾天泽定下了。
现在回想起来,顾天泽好像怕别人抢先一步似的。
王译信向乾清宫门口张望,随后又看了一眼镇定的女婿,莫非女儿被救回来了?
在外面,他实在不好说。
乾清宫外跑进来一个小太监。跪地道:“陛下……长信侯他。”
众人略觉失望,还以为王芷瑶会出现呢,竟然是突然发疯般追着男人跑的长信侯?
定国公脸庞发烫,颇为无地自容,呐呐的求情:“请陛下宽恕臣兄失宜之罪,他自从上次事后。一惯胡闹。”
顾皇后也绝对得长信侯追着男人跑太丢脸,更晓得乾元帝最不喜欢男男相欢,方才看长信侯胡闹,顾皇后差一点恨不得砸晕他,总是长信侯惹下祸事。让顾家丢脸。
“臣妾会狠狠的教训他。”总归是顾家人,顾皇后也不能眼看着不管。
乾元帝瞄了顾天泽一眼,心领神会的说道:“长信侯风流不羁,倒是个性情中人。朕看他不一定是看上那名侍卫,许是故意给太后难堪。”
“……”
还能这么理解?
“皇后,过几日给长信侯选妻纳妾。”乾元帝摆手让小太监去传旨:“殿前失仪不得不罚,先把他关进天牢反省半月,至于长信侯追得那名侍卫。发配关外,永不得归京。”
定国公琢磨出不对味儿来,来不及深想。躬身道:“谢陛下开恩。”
“王译信。”
“臣在。”
乾元帝继续封赏,“你于朕有功。”
“臣不敢居功,全赖陛下龙威。”
“朕以为你最大的功劳便是养了个好女儿!”
“……是。”王译信心底酸涩的不行,脸庞微微发烫,旁人满怀深意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抬头同乾元帝认真的眸子对碰。王译信自在了许多,前世今生。他都为女儿所骄傲。、
瑶儿能在前生手刃仇人,绝境下华丽逆袭。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
今生就更别提了。
“臣也为有此女而深感光荣。”
“哈哈。”
乾元帝大笑,病态的脸庞显出几分精神,“朕就晓得你会这么说,谨之,朕果然没看错你。”
“朕本打算封赏你。”乾元帝从袖口掏出檄文来,看了一眼后,道;“不过你写的檄文,朕不怎么喜欢,所以封赏没了,你安心给朕做天官,不过,朕会记得你陪伴守护朕的情分。”
不上官职,不提升爵位,只记得情分?
王译信赚大发了,好吗!
能让乾元帝记住的情分又有多少?
“卢彦勋忠君为国,提升为锦衣卫都指挥使。”
“尹薄意忠心可嘉,为朕尽忠,任临渊阁大学士,入内阁。”
临渊阁大学士是次辅的头衔,此时还在次辅位置上的人脸红得仿佛块红布,乾元帝这是明晃晃的逼他辞官致仕。
在乾元帝失踪期间,他上蹿下跳,拼了老命为四皇子造势,乾元帝没有重责他,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次辅白着一张脸,额头冷汗淋淋,“臣……老臣年迈不能再为陛下效力,老臣恳请陛下恩准老臣归故里。”
“准凑。”乾元帝丝毫没给他面子,也没按照常规挽留一二,直接道:“这些年朕赏你的俸禄不少,你回乡,朕就不送你了。”
不送,意味着不会给次辅任何的恩赏,甚至不会按照常规给次辅的儿子萌个官职。
他对四皇子网开一面,不意味着对靠向四皇子的官员不加以惩治。
尹薄意压住心底的喜悦,其实他比旁人没做什么,次辅的位置已经到手了?!
首辅年龄大,身体也不好,在此番政变中,首辅没有完全靠向四皇子,可是也没做出什么让乾元帝欣慰的事儿,最迟两年,许是两年都用不上,首辅便会致仕,到时候……尹薄意心里辣的,自己会是首辅。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
他的官瘾要比王译信重得多,首辅位置,也是他毕生奋斗的目标。
只有在首辅的位置上。他才能施展全部的政治抱负。
曾以为他会被王译信取代,看今日乾元帝的表现,王译信这辈子爵位可能比他高,圣宠比他重,但王译信不可能入阁。
这也是乾元帝对顾三少的保护。
尹薄意看向亲家。王译信坦坦荡荡的做了个恭喜的手势,换来尹薄意会心的一笑,彼此都是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