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睡梦中的石涧仁觉得嗓子干渴难耐的竭力睁开眼时候,已经不知是半夜几点钟了。
山村的夜里那是一种非比寻常的寂静,静得似乎连耳朵都有点堵住的感觉,当然这会儿石涧仁是觉得自己嗓子眼都要堵住了,干得烟熏火燎一般,仿佛那些米酒已经挥发干净顺便带走了嗓子里的所有水分,大年初五……不,天亮以后就是初六的时分,肯定没有什么皎洁的月光,石涧仁只能艰难的试图抬起手腕来看看时间,顺便撑起来找水喝。
可就是这么手一动,被子里的手背似乎就触碰到了什么软绵绵又沉甸甸的东西,一个人睡了二十二年的小布衣脑子跟炸开了一样!
全身都哆嗦一下清醒过来,立刻朝另一边翻下床蹲着,然后伸手打开旁边的台灯,与此同时更加惊骇莫名的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个裤衩,而且还不是之前自己穿的,光溜溜的上半身上尽是各种红印!
身为影视公司副总裁,好歹也突击看过那么多电影,多少也恶补过那么多剧本,酒后乱性的这种恶俗桥段难道出现在自己身上了?!
石涧仁几乎是怀着一丁点侥幸从床头柜边伸长脖子朝乱七八糟的床那边看过去……
人生每每在这个时候都没有侥幸,鬓似乌云发委地,手如尖笋肉凝脂,只看露出来这么一丁点,石涧仁就忍不住低头拉开点裤衩检查自己了,可对于没有经验的他来说也无从判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再怎么回忆,除了那一碗接一碗喝起来甜醪糟一样的米酒,还有那篝火火光下热情的山民面孔,石涧仁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倒下以后怎么回事了,似乎连做梦都没有任何印象。
这都什么事儿啊,不知道是那米酒的威力还是事出突然,石涧仁都觉得头痛欲裂。
房间还是照着原来民族风格的木楼格局,只是清理得更加干净整洁,窗帘都用上了蓝色扎染花布,床架还是山里的样式,但是宽敞的床框上部有挂蚊帐的架子,现在也挂着一袭蓝色花布,显得既有风情又有调性,只是两边增加了城里人更习惯的床头柜和台灯,这会儿台灯上部散发出来的昏黄圆形灯罩光斑,让石涧仁处在一个如梦似幻不怎么真实的空间里。
他使劲皱皱眉睁眼,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身腰酸背痛得好像经过了什么运动,勉力支撑着走到床尾想找寻自己的衣服,可干净整洁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反倒是回头看见那云鬓高耸的床那边柜头上倒是有一大杯水。
现在时候一杯清水对石涧仁莫大的吸引力,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踮着脚尖迈过去,只是那种酒后的晕眩状态和眼前的局面让石涧仁心里再次反省,未来再也不能沾酒这个东西了!
端起水杯的时候,借着那边的台灯余光,隐约看见那盘起来的如云鬓发下,肌凝赛雪,腮衬朝霞的沉睡脸蛋,不是吴晓影还有谁?
深蓝色的手工粗纺被面中,只露出来一条削瘦的胳膊和脸,可就是这么一点,石涧仁那乱得跟蓝屏乱码一样的脑子里都冒出来一句长眉横玉脸,皓腕卷轻纱,然后使劲甩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仰头咕嘟嘟的把那一杯清水给倒进嘴里。
然后就在这时候,姑娘嘤咛一声带着浓厚的鼻音:“嗯?你……起来了?”那已为人妇才有的慵懒成熟腔韵,绝对是小姑娘学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