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丢还是有点闹,石涧仁只好拍拍傅育林的肩膀:“好,我建议你做一个完整系统的关于这边未来发展方案,我帮你交给区里,然后就可以到产业园那边去报到……我们那边的工作岗位其实非常多,也缺很多人手,如果你要做老本行,我们在邻省山区有个风景区,以民族风情酒店、茶山产业以及扶贫工作结合在一起的大项目,你肯定有自己擅长的职务,如果你想接触全新的商业领域,我们在互联网、连锁体系以及跨境贸易上面正在努力。”
傅育林有些激动的抓了拐杖挣扎撑起来:“谢谢石总!谢谢您……”
石涧仁老气横秋:“我不管你离开这里的初衷是什么,我想这两个月你已经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是基于对我的信任,才想加入我们,但我希望你更加清晰的了解我们这所有的创业伙伴,了解我们是怀揣什么样的理想,那时候再想回来都来得及,只要在我离职以前,我想都是能办到的。”
傅育林那比年龄更苍老的脸上抖动得有些厉害,从之前的经过,石涧仁也清楚他是个情绪比较外露的人,这会儿更是表情复杂,只是因为路边长椅周围路灯照明只能说勉强看路,看不清眼神,他也就无从判断更多。
丢丢哇哇哇的哭闹起来,石涧仁只好抱着孩子快步离开:“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我沟通,不要有那么多顾忌。”
没错,石涧仁非常能理解傅育林的顾忌。
一个人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一旦形成,哪怕打破以后,都很难迅速转换,好比庄成栋,迄今为止装修事业做得这么大,他还是坚决不沾任何跟政府项目相关的业务,虽然江州现在的政府软环境比当年他所处的那个小县城有天壤之别,但庄成栋依旧不会随便信任和政府打交道,他曾经遭受过的教训太过深刻了。
在石涧仁看来,傅育林也有类似的问题,他不会再选择以民营企业家的身份去跟政府打交道了,付出比庄成栋还要惨烈的代价,这个坎不是史维梓或者姚建平和和气气安慰几句就能翻过去的,也许终其一生这都是个教训,能避开那就避开。
包括石涧仁自己其实都一样,统战部如此的求贤若渴,如此的开明善听,这的确是他觉得很惊喜并且愿意积极交流配合的,但这只是现实的一面,美好的一面的,另一面永远都存在,他非常清楚,千百年来汉高祖倒履相迎传为佳话,狡兔死,良狗烹的故事也比比皆是。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冷静超脱心态,才是石涧仁对自己的要求。
所以有这些顾虑,才是真实的人。
当然,这世间现在最能让他不超脱的恐怕就是丢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