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没想到刘妮如此狡猾,趁着他们慌神的刹那突然袭击。
更没想到刘妮的速度如此之快,如同鬼魅一般,眨眼之间就杀死了董力。
韩山心下大骇,此刻刘妮就站在薛凉身旁,触手可及。担心薛凉受到伤害,赶紧回身猛冲。
刘妮并没有对薛凉出手,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薛凉,一双大大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薛凉下意识猛退两步与她保持距离,心里是又惊又怒。
此时,韩山已经扑向了刘妮,同时大吼“二公子快跑,我拦住她”。说着一拳打向刘妮胸口。刘妮右掌接住来拳,在拳劲的推动下轻飘飘的飘出几米外。
薛凉此时已经知道他留下来也无济于事,在韩山喊出的瞬间,当机立断转身拔腿就跑。
韩山横站在刘妮身前,冷冷道“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刘妮缓步走向韩山,声音淡漠无情。“你以为你能挡住我”
韩山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露出眼神中高低起伏的肌肉。
“挡住你十分钟就够了”
刘妮嘴角上扬翘起微微的弧度,“你以为他逃进镇子里,我就不敢当着其他人的面杀了他”
韩山搬山境后期中阶气势全开,“二公子只要跑进镇子里的派出所,你就杀不了他”。
刘妮瘪了瘪嘴,不以为意的说道“幼稚,我把看见我杀他的警察全杀掉不就行了呗”。
韩山心里一震,一时分不清刘妮是在开玩笑还是真敢连警察一起杀掉。如果她真不顾一切杀薛凉,那薛凉跑进镇子里也没有了意义。
正当他惊疑不定的时候,看似缓步而行的刘妮已经突然间出现在了他身前。
韩山大喝一声,双拳呼啸而出。刘妮微微一斜闪开,同时一掌拍向韩山太阳穴,韩山曲肘上抬挡开这一掌。刘妮借势在空中划了半圆,一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韩山感觉到一股连绵之力透过肌肉直击肩骨,冷哼一声双手环抱,想将刘妮死死抱住。
刘妮反手一掌拍在他的手腕上,趁着韩山力道受阻,从缝隙中闪出,同时单脚旋转,另一只脚斜刺里猛踢向韩山腰眼。
“砰”腰部中了一脚,韩山眉头微皱,以他的体魄本不该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但刘妮的这一脚却让他肾脏一阵剧痛。不过他只是闷哼一声,一步未退,摆腿横扫。刘妮揉身躲过,七星步斗转星移来到韩山右侧,一掌打在他的胸口。
韩山闷哼一声,呼吸受阻,硬憋着一口气连连猛攻逼退刘妮片刻,才趁着那片刻的间隙缓过了一口气。
搬山境后期中阶的顶尖武夫,一身铜皮铁骨坚硬如铁。以刘妮的境界,断不可能随便踢出一脚拍出一掌就能对他造成这么大的震动。
内家拳的内劲拥有穿透力不假,但刘妮内劲的穿透力显然大大超过了她本身境界所拥有的能力。
韩山心惊不已,他现在才真正意识到不能把刘妮当做普通的易髓境后期中阶看待,眼前这个年仅十几岁的女孩儿,对内气的调动和内劲的掌控有着远远超乎他想象的能力。
刘妮招招强攻,专打太阳穴、百会穴、胸口和腰眼。
同境界外家拳高手被内家高手猛打强攻,韩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偏偏他就被一个内家高手近距离压制得相形见绌。
刘妮的速度太快,拳法变化多端,步法诡异邪魅,韩山根本无法护住全身。
除了竭力护住要害部位之外,只能凭着强悍的身体硬抗。他知道继续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必死无疑,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尽量的拦住,能为薛凉多争取一分钟是一分钟。
刘妮犹如黑夜中的精灵,拳脚不停的打在韩山身上。韩山表面上肌肉看不出任何损伤,但在一股一股连绵不绝的内劲连续打击下,五脏六腑已经出现损伤。
随着内伤越来越重,韩山嘴角开始流出鲜血,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滞缓。
刘妮一脚踏向他的腹部,韩山单手下压格挡,在手触及到刘妮脚背的瞬间,他感觉到这一脚毫无力量,正犹疑瞬间,刘妮的脚顺势下滑,落入了他两腿之间。
韩山看见刘妮嘴角翘起一丝一闪而逝的诡异笑容,心下大骇。顿时意识到刘妮想要干什么。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堂堂易髓境后期中阶的高手,竟然会使出撩阴腿这样卑鄙无耻的招数。
韩山只感觉胯下一凉,即便是搬山境后期中阶也无法将那里练得坚硬如铁。但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见刘妮脚尖下落瞬间突然翘起,整个人腾空一番,脚尖狠狠踢中了他胯下之物。紧随而来的是只有男人才能明白的那种无以言表的疼痛。
胯下的疼痛瞬间抽干了韩山的力量,紧接着,刘妮人还在半空,一掌已经拍向了他的喉结。
“啪”,一掌,狂暴的力量透过皮肤涌入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啪”再一掌打在同样位置,韩山跌跌撞撞差点摔倒。
“啪”,第三掌,韩山听到了自己喉结破碎的声音。
“啪”,再一掌狠
狠打在太阳穴上。
韩山身子一直,轰然倒地。
峡谷里,薛凉发疯似的狂奔。
当年在金三角丛林追杀陆山民,那种围猎的兴奋与激动之情还记忆犹新。现在,位置互换,对方是猎人,他成了猎物。他终于体会到了作为一只被猎杀的猎物是怎样一种感觉。那是一种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而自己只能垂死挣扎的绝望。
恐惧、无助、绝望、希望、侥幸、、、、、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已经无暇顾及向问天是否还活着,韩山是否还活着,也无暇想起与陆山民之间的恩恩怨怨,他只希望能逃出升天,尽快结束这种糟糕的感觉。
远处已经能依稀看见镇子里路灯发出的昏暗灯光,那是他的生命之火。薛凉一阵兴奋,再次加快速度,只要冲进镇子里,只要冲进派出所,刘妮就不敢当着警察的面杀死他。
不过他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就在下一刻,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前方。
那个身影被一根树藤捆住脖子吊在树上,悠悠晃荡。那个身影的嘴角和手指有不明液体流下,打在下方的枯枝败叶上发出沉闷的咄咄声。
薛凉知道,那是血。
恐惧、悲伤、愤怒、绝望同时充盈心间。
缓缓放下韩山的尸体,他的一双虎目依然圆瞪,还带着临死前不屈和决绝。
放平韩山的尸体,伸手抹下他的眼睑。薛凉莫名感到一阵轻松。喃喃道“韩山,我呆会儿就来陪你”。
薛凉缓缓起身,站在原地,没有再逃跑,他知道,跑是跑不掉了。
既然注定逃不过,那就不必再逃。
既然注定要死,死也就没那么可怕。
当希望被掐灭,绝望已成为不可改变的结局,那种绝望反而让他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