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他人还怪好嘞?!

27

时听看着突然黑掉的佛堂,愣了一瞬,然后就恢复了宁静。

她站在黑暗之中,十分平静地掐出一个手印。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一瞬间,时听感觉自己佛光闪耀。

她一颗心冰清玉洁,还有谁能污蔑她心脏

大师,我悟了

「谁说站在光里的不算英雄」

时听十分有佛性地伫立在黑暗之中。

然后脑子里继续想她修路的事情。

毕竟只是断电了而已嘛,对她又没什么影响

修路这件事可以先不告诉奶奶,时听已经想好了,她先拿着自己手里的钱去购置所有这些铺路的设施和工具,然后她需要找一家公司签工程合同,只要有时间她可以自己去监工。

自己购置生产资料,等施工完毕之后,这些生产资料还可以继续出租或者变卖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她的推土机,她的拖拉机,她的大碾子

时听已经看了很多铺路案例的视频,看这一类视频还会自动跳转到各种施工、装修等等相关的科普和分析。

她看得津津有味,仿佛自己已经会开推土机,已经开始填水泥,马上就能开车进山了

脑内爽一下,真好。

轰隆隆

锃锃锃

“大少,您怎么了大少”

正在走向佛堂的祁粲,忽然伸手捂着自己的半张脸,身形晃了晃。

怎么形容时听电音化之后的心声

如果说上次新西伯利亚千里巨响只是一种大脑震荡

那她现在这种曲里拐弯的声音更像是一种精神污染。

每一个音节都被拆分然后上电,像是拆成了人工彩铃,每一句话都像在唱一种非常难听的歌,最后,变成一种魔法攻击。

听多了电音轰鸣,祁粲感觉眼前的世界都在逐渐扭曲,随时都能打出个闪电来。

祁粲抬起的手微微颤抖。

正常人类,他是说正常人类,都对施工和装修的声音无法抵抗。

更不要说是祁大少这种有神经方面病史,接受了多年精神科治疗的男人。

他的神经是真实受损过,只不过敏感度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时听对他的反复锤炼而有所降低

这相当于他大脑的二次进化,为了抵御大自然的风险,以至于开始让自己习惯噪音。

但习惯是习惯。

不是真的瘫了。

谁的脑神经能抵抗这个

「哒哒哒哒哒轰轰轰」

仿佛有人贴着他的脸施工装修。

贴着他的脸打钻凿墙。

祁粲狠狠拧着眉。

沈助理和

王助理等人跟在祁大少身后,不知道他的步伐为什么停了下来。

但他们知道眼前这个能让任何人“天凉王破”的男人,此时竟然陷入了某种无人知晓的情绪中。那挺拔修长、向来从容的身影,甚至有一分萧索意味。

沈助理他、还是想念了吧

让太太在佛堂修心养性的这几天,何尝不是总裁自我的修行泪目。

祁粲闭着眼睛。

但难道他就要向她妥协吗

让她这样赢得毫不费力,甚至不动一兵一卒

祁大少在商战中运筹帷幄,向来自信强大,此刻竟然有几分凝重和犹疑,像是在思考什么。

旁观者清沈助理感动地想总裁会深陷感情的漩涡,自我挣扎,这再正常不过毕竟他二十八年的人生只拥有光辉璀璨的成就,却从未有过情感,所以一切都还在磨合适应。

但是显然,他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太太了,沈助理就知道,大少一定会亲自把太太从佛堂接出来的就像上次远赴新西伯利亚一样

沈助理的心,感受到了他们爱情的酸甜。

祁粲“”

庄园中的电路正在抢修,此刻还是一片漆黑的。

祁粲在夜色中反复挣扎。

然而他世界里的电音喇叭,并不会因为断电而停工。

深夜施工,兢兢业业,轰轰隆隆。

祁粲终于咬牙不行,先去找她。

至少近距离对视的时候可以无声。先让她停下来,然后再从长计议。

祁粲正了正衣领,然后沉着脸迈步而去。

沈助理等人不疑有他,跟随着祁大少的步伐走向安静的佛堂,沈助理还贴心地说“总裁,需不需要我们在远一点的地方等候”

给您和太太留下私密、安静的独处空间

沈助理常常担心他们前呼后拥的习惯会影响总裁和太太的交流。

“不用,”祁粲比例精确的下颌线在黑暗中咬紧,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去,和她一起,礼佛。”

沈助理亲切点头“好的呢总裁。”

都明白的,都明白。看清自己的心,需要一个

过程。

“”祁粲脸色阴翳,不想多说一个字。

走到庭院里的佛堂门口。

总裁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

距离近了,她的音量总算是降低了不少,电量都仿佛弱化了。

很好。

他来解决她这个问题。

祁粲一把推开了门。

「嗯谁来了」

「原来是一辆车不请自来」

时听原本还在神游天外,幻想修路,一听祁粲来了顿时一个激灵靠,难道是来监工的

看她有没有在认真修心

当然有了她的孝心修得好好的,她心中的大马路也修得棒棒的

男人的皮鞋落在木质地板上,一步步向她靠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沉默中带着一丝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又癫了,时听就知道,这男的又癫了。

祁粲绕过去,想要面对时听,只要看到她的眼睛,至少这声音就

正面一看

时听双目紧闭,手掐佛印,端端正正。

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在礼佛。

这也不怪时听,毕竟祁大少亲自叫人搭建的佛堂,亲手准备的佛道典籍,特意给她请,来了大师,并且几次三番地叫人提醒她好好修心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真的想看到她潜心修行的样子吧

祁粲“”

「我潜心礼佛哦」

看得出来吧

我是不会睁眼的

祁粲沉默了两秒,然后道“时听你睁眼。”

时听什么睁眼睁什么眼

我在礼佛,我怎么能睁眼我这个年纪我怎么睁得开

祁粲“”

他的胸腔起起伏伏,沉默地和小哑巴闭着眼睛的脸四目相对,思考把她眼睛支起来的可行性。

就那样寂静了一会。

“笃”

“笃”

“笃笃笃”

祁粲一顿,然后发现这不是她的心声,而是客观的声响。

他低下头

看见小哑巴不仅双眸紧闭沉醉佛法之中,还十分投入地敲起了木鱼。

“笃笃笃笃”

功德1

功德1

功德1111

像是一个只针对祁粲破碎内心的点睛之笔。

「怎么样够不够够不够」

「男人让你看到我的虔诚」

她的虔诚电力十足。

祁粲忍无可忍,一把伸手握住了时听的肩头。

够了

停止你的花招

对他放电是没有用的

「他这人怎么如此奇怪」

时听一脸“他有病但是我尊重”的表情,坐在祁粲一米外的蒲团上。

祁粲沉默而阴郁,脸色苍白地盯着她看。

佛堂之中还没恢复供电,但是蜡烛已经点了起来。

在摇曳的烛光中,小哑巴的身形模糊而温暖。

她的肤色是一种暖调的白,被烛光勾勒出陶瓷一般的质地,那双感情很充沛的黛色瞳孔闭着的时候,整张脸精细如描摹的五官比例却更加清晰地显现出来。

大约是这一刻显得太安静了。

大约是她不在身边的这两天祁粲被吵得太厉害了。

以至于这一刻,他竟然没有急着解决这个电音喇叭的问题,反而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

然后他才回过

神,迅速看向一边断电的莲花灯,让自己的神色重新恢复冷淡。

对,莲花灯都断电了。

她还带电呢。

祁粲冷笑。

但她脑内的装修大队、施工大队、佛祖菩萨,终于停了下来,祁粲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思考这个严峻的问题。

在这场战役之中,他太过被动,所以才显得兵荒马乱。

但这一刻,祁粲的思路重新清晰起来。

首先,这一切无关感情。

他们之间的所有利弊都不出自他的情感判断。祁粲冷漠地想。

祁粲对情感的抵抗是天然的。源自于他年少时被重创的事故,也源自于他对爱情的不信任,对父亲劣根性的见证。

他从不会放纵自己对任何人、任何事过度热爱,所以他没有爱好,没有前任,生活里只有工作。

在祁粲的世界观里,他不能也不应该对任何人妥协。特别是她。

一旦妥协,那将是或许祁粲自己都不知道那将会是什么样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他先一步低头了,也只是为了他自己。

而不是为了这个小哑巴。

佛堂之中有淡淡的香火味,但更清晰的是她身上淡淡的薄荷味。祁粲知道那是她常吃的润喉糖。

他从现在开始必须真正了解时听,甚至摸清她的ki到底是什么。

她心声活跃得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

范畴,可显然时听又并不知道她能对自己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那么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最终想要达成什么

如果他能帮她做到呢她还会这么吵吗。

如果他手动推平她的一切心声

“”

时听的屁股在蒲团上不安地挪了挪,这辆车在干嘛呢

他又在陷入什么阴湿的思考

大粪车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和原本剧情里的样子变得十分不同。

按照原本的剧情,祁粲只有两种模式绝对的冷漠批,或者癫狂的疯批。

中间他们并没有任何交流不对,现在他们也没有任何交流

如果确切地计算,时听和他的交流总共都没几句,根本都没说过什么话嘛。

他干嘛对她这么大动干戈的

又是把她送出国,又是给她一千万,又是给她建佛堂请大师的。

时听开始反思难道自己每一个完成大整数对剧情的调整,也对其他人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吗所以才让祁粲这个神经病也变化很大

时听看了看自己右上角的数字。

现在是6370110100000000

其实她一直有一个疑惑截至目前为止的整数分别是一千,一万,十万,一百万,五百万,每次都的确帮她调整了剧情。

但最终的目标一亿句话的奖励,是能够恢复哑巴重新说话。

那么按照逻辑来讲,阶段性过程中的每个整数奖励、也本应该也是在这个逻辑之下的。

aaadashaaadash换句话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每次的阶段性奖励应该也和说话有关才对呀

这难道是什么盲点

对啊,一开始达到整数的时候,她最期待的看这个奖励能不能让她说一点点话,但是她发现并没有成行。

那如果前期的奖励还不足以让她出声、说话,有没有可能或者是或者是让她的心声、她的想法能够被传递出去呢

「难道难道」

祁粲不动声色坐直了,西装下的后背绷出了一条充满力量感的危险弧线。

他不能让她知道。

她一旦知道,她就会大获全胜。

他怎么可以输

祁粲语气压重了一点“时听。”

「啊懂了」

佛堂之中,两个人对坐不远,都在暗中揣测对方,像一场脑内的较量。

时听把前前后后的所有剧情一结合,在自己的视角下复盘这一切的发展终于瞬间明白了过来。

是她的画啊

她的画画事业这么成功,她想要表达的心声通过画笔传达了出去。

不仅高价打响了第一枪,现在还拥有了和奢侈品牌合作这么好的机会,能让自己画笔下的声音传向海外

这怎么不是一种“被听见”呢

这怎么不是一种“说话”呢

不然还有什么方法能让她的声音被听见除非是什么不科学的手段,不然不可能了呀。

这么一想,祁粲送她去新西伯利亚,带她去拍卖会,还有给她建佛堂,都在无形之中推动了她的画画事业,帮助她的声音被听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增加心声的一切努力果然没有白费。

那她必须要继续多多地丰富地

在心里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