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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当他们看到与几名随从踏入时房间的男子时,便知来者不善。
此人五官深峻,神色宁和淡漠,睫毛垂下的暗影落在眼下,让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凌厉感越发明显。
竟真是谢羽瑾!
他可没有霍成三那般好打发了。
谢羽瑾悠悠抬眸,窗边的灯光瞟过他的眉眼,生生将一种贵气冷冶,催发得威严冷慑。
他瞥过珠帘后,安然于床榻上躺着的身影。
“霍成三,你便是这样查案的?”
明明是轻和平静的语气,却令霍成三打了一个冷战。
他硬着头皮上前:“谢大人,人已经查过了,你……”
“是吗?”他眉尾略微上挑:“那便再查一遍吧。”
霍成三肯定是有人去告了密,要不然谢大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过就是一个可疑的举报,谢大人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除非……这里面还有其它情况。
谢羽瑾隔着一层珠帘,注视着床上的女子,方才大国师的人过来告诉他,大国师突然间心绞痛,浑身冒虚汗,她口中不断念叨着,威胁之物在城中,此消彼涨,一定要毁掉它。
同时聆递给谢羽瑾一封信,他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悦来客栈”。
谢羽瑾不知对大国师有威胁的究竟是什么,是人、是物还是一股势力,当然大国师自身也参透不了,但此番的感应如此强烈而汹猛,只怕它就在隆邱无疑了。
是以他来到了“悦来客栈”,正好遇上客栈内正在调查晋王府灭门案的嫌疑人,本以为霍成三会将被举报的可疑一干人等全部缉拿回去审讯,却不料他上去了却什么都没做。
一种异样的感知令谢羽瑾不再迟疑,进入了“悦来客栈。”
“谢大人,此事不该由你来查吧,既然提畿司的霍大人已经验明过了,你这便属于越责越权干涉办案。”古月伽容挡在了他身前。
谢羽瑾看向他,神色温和有礼:“这位是……”
“他是白鹭洲书院的古月君,大人,古月先生德厚流光,古月家亦是清流世家,断不会干出那等凶残歹毒之事的。”霍成三小声道。
更主要的是,古月家教出来的学生,遍及各大领域,更有不少都是他们朝中的股肱之臣,这古月家轻易开罪不起啊。
当世被称为古月君的雅称美誉的唯古月伽容。
果然,人如壁玉无暇,端方雅正。
“那这一位?”他又看和尚。
霍成三赶紧道:“这一位就是伽蓝寺住持的弟子嘉善大师,也是棠家的那一位,在民间声誉极佳。”
他是伽蓝寺住持最看重的弟子,据闻也是未来的住持接班人,得罪他与得罪整个伽蓝寺没有区别,另外还有棠家,江陵首富,景国最粗的一条商脉啊。
除此之后,听闻他人如其名,存好心行善事,遇难便解,遇险便救,不少被他救助过的厉害人物,都在暗处为他保驾护航。
谢羽瑾虽身在朝中,但自然也听说过民间一些传奇人物。
若是平日,他倒是不介意与他们交好,但今日情况特殊,哪怕留下罅隙,他也要查个究竟。
“古月君,嘉善大师,查灭门一案的事情的确不属于本官的职责,只是大国师要彻查的不仅是灭门案,还有晋王被刺杀一事,此事事关重大,不容疏忽。”
晋王自封为帝,景国拥君一派自是不会承认谋逆犯上者,因此仍旧称其为晋王。
古月伽容跟嘉善一时不知该如何阻止,太过激烈的拒绝与阻扰,未免有些此地三百两。
说着,谢羽瑾正准备拨开珠帘时,急报传来,一道迫切的声音响起:“谢大人,在冗东有一个男子抱着一黑衣女子行迹可疑,我等正在追击抓捕,看模样应是大国师所描述的。”
谢羽瑾闻言颦眉,一番思忖,收回了手。
“走。”
嘉善跟古月伽容见谢羽瑾在关键时刻被引走了,心头悬起的那颗石头终于落地了。
呜呜~
就在谢羽瑾转身之时,一阵仿若海风吹奏的低鸣声自腰间发出,他脚步一顿,倏地转过头。
其他人并没有听见,见谢羽瑾怔然不动,下属不由得奇怪道:“大人……”
“闭嘴!”
他取下一个玉海螺,然后将它伸前,它在风中,果然传来了像海在轻吟的优美音调。
他喉结滚动,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