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阵地距离炮击坐标地点不过200多米,再强悍的炮手也不敢保证试射误差在200多米的范围内。”日本炮兵少佐额头上的汗哗哗的流。
他其实已经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在冷酷的中国人步步紧逼之下,不仅说出了绝密坐标数据,甚至还要亲自开炮轰向己方阵地,但可恶的中国人竟然还要他保证不误伤中国人,这简直是太强人锁男了。
那一瞬间,日本炮兵少佐甚至很想硬一会,回头告诉这些中国人,要杀便杀好了。
“少佐先生,想想在家等你的妻子,再想想你这些原本可以不死的属下们在家乡翘首以盼的亲人,如果让他们看见贴有你们名字的木匣子,他们会如何的悲痛欲绝,而这些,只要你做得够好,就不会出现。”叶姓少尉犹如一个能看穿人心的魔鬼,压低声音说道。
日本炮兵少佐不由自主的看向跪在一旁的日军炮兵们,迎接他的是他麾下满是哀求的眼神。
人对死亡的恐惧有时候并不仅仅只是来自于自身,而是来自于那些牵挂着他们以及他们牵挂的人。
哪怕是狼,在中枪垂死之际,也会挣扎着爬回狼窝,因为那里有嗷嗷待哺的小狼崽。
美丽妻子身穿和服牵着女儿站在岸边,看着舰船离岸不断挥手告别的画面,瞬间填满日本炮兵少佐的脑海。
“上炮弹,炮口调整”
火光中,伴随着这名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炮兵科的高材生撕心裂肺的怒吼,四一式山炮的炮口高高仰起。
“轰”一声巨响,炮兵阵地上腾起一阵烟尘。
然后,就陷入一阵沉默,不管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都在等待。
等待着远方给出的弹着点结果,如果轰在日本人头上,那在场的所有日本炮兵就逃过一劫,如果炮兵少佐学艺不精或者心怀歹念,那这里没有人会手软。
战争,不仅能将日本人变成畜生,中国人也能变成野兽的。
“哟小鬼子的炮打得不错,告诉李九斤,让小鬼子再来几炮校准。”阵地上的唐刀看着山头高地上炸起的火光,心情很不错的下令。
“很好,少佐先生,你现在已经获得了我方最高指挥官的信任,他让我转告你,此战结束后,你们这里的所有人不仅都会享受正式战俘该有的待遇,而且还会做为第一批和你们日方交换的战俘,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们最高指挥官的信任。”收到唐刀电报后,叶姓少尉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来。
在夜色中用日方炮群对日军所占高地轰击的主意可是他出的,如果一不小心轰到己方阵地上,那别说一等战功没了,整不好脊梁骨都得被那里奋战了一周的新战友们给戳断。
“你们的最高指挥官是唐刀上校嘛”日本炮兵少佐脸上并没有什么欣喜,而是小心翼翼的确认。
“是的”叶姓少尉点点头。“你放心,这里隶属于贵炮兵大队的,哪怕只是个炊事兵,也会参与此次炮击行动,而且在我四行团内部,也会保密,绝不会将这次军事行动写入战报内,我们四行团从未缺过炮兵,这一点你们华北方面军是再清楚不过。”
唐刀闻名于整个华北战场,其最大特质就是说到做到,为了换俘虏甚至连藤原战雄这样的大敌都给交换了,有了唐刀的名字做保,这名已经算是彻底跪了的日本炮兵少佐也是放下了所有心理负担。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只是蹭蹭那么简单,进都进了,再来回多少次又有什么区别
然后,悲剧的河边少佐就遭受到人生中又一次重击。
第一发炮弹落在第7步兵联队的阵地上只是让他头皮一麻,中国人的炮兵这么神奇的嘛双方步兵作战距离如此之近的情况下,竟然都能如此精准的轰中目标
幸好,就一发,很有可能是瞎猫抓住个死耗子,眼皮狂跳的日本陆军大佐还在心理这样安慰自己的时候,耳畔就不断传来炮弹划破长空的尖利啸叫。
第7步兵联队花费2000余伤亡才攻克的两个高地,被笼罩于漫天的硝烟中。
四一式山炮不是重炮,但65公斤重的75口径榴弹炮弹也绝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角色,对于没有防炮洞的士兵们来说,妥妥的死神镰刀。
而对于眼睁睁看着己方阵地被炮火笼罩的河边草也大佐来说,他也不仅仅只有来自心灵上的折磨。
为了保证自己不将炮弹送到目标坐标近在咫尺的中国人脑袋上,日军炮兵们宁愿射距放短一丢丢,也不排除是某些日军炮兵就想射歪一丢丢。
于是,将自己指挥部变成前指的河边大佐就遭遇到了一帮老六大聪明们当头棒喝。
至少有十几发炮弹恰恰就落在河边草也主导的这个前指周边,一块炮弹皮就擦着日本陆军大佐的脸颊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