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怔愣之际,几个彪形大汉听到动静,相互对视一眼后,就放下手头的活走了过来。
“哪召来的木匠木匠看尖尖,人尖还是木尖,先报个名上来。”
这一粗嗓子吼来,直接震得山坳遍遍回放。
也让他们这些乡下木匠心口直跳。
这难道就是职场内老员工对新入职人员的下马威吗
“我是夷上青工,“刮、砍、凿、剌”四项基本功精通,七星桌椅享誉福县。”一個中年男子率先出来。
都是周边村县的,哪个认不到哪个,一听就有印象。
“原来是夷上青工啊,久仰久仰。”
青工闻言,顿时跟个战胜的公鸡似的,抬头昂胸走了过去,跟那些县里的工匠站到一块儿。
“我是水昌涂木匠,擅长打造方柜。”
“还凑合吧。”
“我是”
等一群牛高马大的木匠纷纷介绍完自己,并获得来自县里工匠的批语后,都喜滋滋地融入了新的集体组织。
目前原地,就只剩下郑曲尺。
她入乡随俗,也打算循惯例“河沟村桑木匠,擅长”她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没特别不擅长的,于是仗着小黑脸皮实,两字精髓概括“全部。”
这寡廉鲜耻的介绍一出,雅雀无声。
循例完,她认为“入职”应该没问题了,正准备上坡进寨,但在下一秒,她却被坡上的人丢石头了。
郑曲尺“”
虽然石头没砸到她身上,可这种行为,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嘿,我个暴脾气
她猛一抬头,却对上几十个彪悍大叔抖动的一身夸张腱子肉,郑曲尺表情中途一变,生硬地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
“怎么了”
却不想对面直接爆发出一连串国粹。
“硬是服了,现在啥子猫儿狗儿也能当木匠。”
“你怕是连铁斧都拎不起,还啥子都会,扯你龟儿的全部会,听到老子的火气都没得这么大”
大叔们的脾气可比郑曲尺暴躁多了,张嘴老子闭口老子,喷起她来唾沫乱飞。
小狗眨眼“”
她的川话不地道,这串炮弹似的骂街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郑曲尺也知道如今这副小身板,在普遍高大健硕的工匠当中,必然会受尽歧视。